夏天的夜晚顯得很是寂靜,偶爾幾聲不和諧的蟲鳴遙遙傳來。夏風吹過樹林帶起一串樹葉碰撞的沙沙聲,又拂過草叢,幾隻被驚擾的螢火蟲從睡夢中醒來,紛紛飛上半空。點點光芒雖然不能與漫天星鬥爭輝,可它們依舊用渺小的身體散發著不屈的光芒。
“啊···”一聲女子的痛呼,從遠處的一個院子中傳來,院中的那棵白樺樹在風的帶動下微微搖晃著,好像在為屋舍內的那名女子鼓勵加油。樹的下方,一個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此時正端坐在石凳上顯得很是鎮定,可他那握緊的雙拳,和眼中流露出的焦慮和擔憂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真正的感受。
“逸然,不要擔心,琪兒一定會沒事的。”說話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年人,雖然他嘴上在安慰著那名名為逸然的男人,可眼底深處閃過的一抹擔憂說明著此時屋舍內那名女子的情況並不樂觀。
“吳伯,你知道的,當初我帶琪兒回宗門的路上,遭到敵人埋伏,那次我身受重傷,險死環生。琪兒也在那次伏擊中受到波及,此後便落下病根,那時她便懷有身孕,導致身體日漸虛落。這幾個月來我不停的從宗門內取來一些天材地寶為她滋養身體,可也就堪堪穩住她體內的傷勢。我曾多次勸她拿掉腹中孩子,她始終不肯。”話音剛落,屋舍內又傳來女子的痛呼聲,聲音顯得極其的虛弱。
片刻後,屋舍的門突然開起,一位滿頭大汗的老婦從房屋內跑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禁讓男子與那位老人心中揪緊。
“水姨,我妻子怎麼樣了?”風逸然快步上前,焦急的問道。
“情況很危急,少夫人體內有傷,現在很危險。”
“盡一切辦法保住我的妻子,如果真的不行就放棄孩子吧。”風逸然決然的說道。老婦聽完快速回到屋內。
“風大哥,我要孩子····.”似是屋舍內那位正在分娩的女子,聽說風逸然的決定,喊出了自己的堅持。隨後而來的是一聲更為痛苦的喊聲。“啊···”聲音中的那股毅然決然深深的刺痛著風逸然的心,此時的他早已是臉色發白,雙手緊緊相握,手指上的指甲早已刺入掌心內,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最後低落在地。但是他好像毫無察覺,雙手依舊緊握,仿佛這隻正在流血的手的主人並不是他自己。
終於,一聲嬰兒嘹亮的哭聲從屋舍內傳出,在院子內盤旋一圈後響徹整片星空,帶起了一陣陣歡快的蟲鳴聲,好像在慶祝著一個新的生命的誕生。就連星空中的月亮此時也明亮了幾分。
“哐···”隨著一聲開門聲,隻見之前出來過的那位老婦此時跑了出來,手裏還抱著一個被小棉襖包著的嬰兒。嬰兒此時雙眼緊閉,露在棉襖外的兩隻小手不停的擺動著,顯得很不安分。晶瑩剔透的皮膚比那剛剝的雞蛋還要水嫩,仿佛輕輕一捏都能擠出水來,甚是可愛。
“少爺少爺,生了生了,是位小少爺,你看看。”
風逸然此時的注意力卻不在孩子身上,隻見他的雙手正搭在那位稱為水姨的老婦肩上,焦急的問道:“琪兒呢?琪兒怎麼樣了?”
聽到了風逸然的問話,水姨沒有回答,隻是歎息一聲,緩緩的搖頭。“恐怕時間不多了,我用水係的治療魔法,暫時留住一口氣,你快進去看看吧。”
老婦話音未落,風逸然已經展開全速朝著屋內疾馳而去,屋子不是很大,布置的也很簡單,在屋內角落的床上,風逸然的妻子木蘭琪正躺在床上,此時的她臉色一片蒼白,身上蓋著被子,被子上水元素能量輕微波動著。她正在看著從外麵進來的風逸然,眼中沒有悲傷,隻有無盡的滿足。
風逸然大踏步來到床邊,握住妻子的手責怪道:“琪兒,你怎麼這麼傻?”
木蘭琪微微的搖著頭,“風大哥,把孩子抱進來,我想看看孩子。
一直等候在門口的水姓老婦把孩子抱了進來,放在了木蘭琪的身邊,歎息一聲,帶上門退了出去。
木蘭琪一隻手懷抱著嬰兒,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嬰兒,眼中充滿幸福與知足,臉上散發出的母愛光芒連夜空中的月光都無法與之媲美。嬰兒此時也不在鬧騰了,靜靜的躺在他母親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