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的監牢是整個天下最為特殊的監牢,整個監牢一共分為十八層,監牢裏關押的犯人極多,上至公卿士大夫,下到普通百姓販夫走卒,六國邢徒,流浪劍客,據說在最深處的地牢裏關押著最恐怖的犯人。
那位兵邑司的官員確實沒有說錯,作為一名監牢的獄卒是一個極好的職位,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領了一套獄卒服穿上之後,楚南便成為了大秦國一名光榮的獄卒。
楚南所分配到的不過是地牢的第一層,守衛十分的輕鬆,每天所要看守的不過是小偷,扒手,和一些滋事的酒徒,而這些人來到監獄也十分的安靜,被關上幾天就會放走。
每一層的看守人員也不同,不同層數的守衛人員如果沒有特殊的調令是不允許前往別的牢層。最深處的地牢往往由秦國最為精銳的鐵甲軍守衛。
不過這都不是楚南應該擔心的事情,他把客棧中的東西稍微收拾一下,便準備搬到監獄來住,第一層空置的牢房還有很多,而且自從聽說影密衛來調查公乘的死時,他便決定常住下去,沒有比監獄更安全的地方了。
天牢每一次牢門的打開便意味著有新的犯人住進來。
“怎麼又是你小,你還真把這裏當成你家了。”
說話的是楚南的一名同僚,他望向身後押解的人說:“這小子又犯什麼事了?”
那人歎氣顯然對這小子是極為的熟悉:“還能有什麼事?又是偷人家的東西唄!”
那位穿著有些破爛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解釋:“我也知道偷東西不對,但我實在是太餓了!”
“小子跟我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那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對這監牢到是比自己家還熟,自顧自的打開了一間牢房,並且老老實實上了鎖。
看著眼前的這名少年,其餘幾名獄卒也隻有無奈的歎了歎氣。
楚南看向牢頭好奇道:“這人是什麼人?”
牢頭歎息一聲道:“一個可憐人,聽說是一個孤兒,小時候被一對老夫妻收養,後來那對老夫妻家裏著了火,房屋被燒了人也死了,這小子便成天的流落街頭。
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看著年紀輕輕的少年卻有這樣複雜的經曆。
天漸漸黑了,待同為獄卒的幾位同僚陸陸續續的回家,因為楚南的緣故,他們不用專門的安排人員值守夜班。
牢頭拍拍楚南的肩膀:“辛苦你了,如果餓了的話,從監牢轉過幾個街角就有一家便宜的麵鋪,我們幾人平常一直都是去那解決溫飽的,那裏的麵勝在量多,料足而且便宜。”
楚南點點頭表示知道,帶他們走後整座監牢裏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感覺自己確實餓了,想起牢頭說的話,他起身正準備出去。
這時候一聲並不太明顯的咕咕聲傳入楚南的耳中,他向那個地方看去正是那名剛被關進來的少年。
看著楚南的目光那少年明顯的有些尷尬:“能不能幫我也帶一份,我肚子已經很餓了!”
看著那名少年的模樣,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剛來鹹陽時的窘迫,笑著答應下來。
關上牢門上的鎖,和城牆上的侍衛打了聲招呼,楚南這才出門去,其實牢門的鎖也不一定要關的,楚南隻是下意思的動作,他們這一層隻是最外圍守衛也不是很嚴,在更遠的地方他甚至能夠聽到空中傳來的翅膀揮動的聲音,隱秘在夜色之中,不用看楚南也知道是什麼,這些全是公輸家族為帝國建造的三仗翼蝠,監視著整座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