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她愣呆呆的緊著他在自己臉上摸。他指間不知帶了什麼,微微清涼。塗抹在臉上的感覺竟是十分舒服。
“嗯?”樓芳菲應得漫不經心。瞧了她一眼,噗嗤一笑,俯在她耳邊,“歡歡親親,內衛的鼻子比狗都靈。不抹點藥在你臉上,莫非歡歡親親想被人知道你不願告人的那些事?”
這就是她先前不願進去的原因。之前一點血腥味就被嗅了出來。她可是擦了兩天的藥,內衛何其熟悉他們自己的藥。就算今天來之前她偷偷已抹幹淨了,難免不會在留點痕跡氣味。謝清歡不免深深看了樓芳菲一眼,此人,讓她都後怕的不可測。
她麵上還是硬氣,轉移重點,“藥,藥是你偷的。”
“那不叫偷,那叫取。”他眯眼笑,粉麵桃花,謝清歡偷偷扭過頭盯園子裏的四季青。
樓芳菲甚是哀怨,眼中湖光水色,“歡歡親親,你嫌棄我了?”
一直都嫌棄,好吧。
可望進他眼中清澈的憂傷時,謝清歡不心軟,作為傻子的謝清歡還是抬手,試探性的去摸。樓芳菲詫了一下,倒是沒躲開。她的手落在他眉上,傻裏傻氣的說,“其實,王爺你的眼睛挺、挺好看呢。”
不遠處的陸玨心裏驚濤駭浪。
一個人的眼睛,可說是人身上最脆弱之處。主子竟讓人的手離他眼睛如此近?
樓芳菲低垂著眉目。眼睫輕落,黑白分明,淺淡的薄媚裏,隱隱透著一股無言的蕭瑟。他勾唇一笑,不知喜怒,“是麼。”
謝清歡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天真說,“有時候我眼神也會不好啦!”
樓芳菲抬頭,捏住她鼻子。謝清歡鬥膽包天。就去抓他的手。樓芳菲卻先一步放開,率先往院子裏走,走了兩步回頭,哼道,“還不跟進來。”
謝清歡依舊站在原地,絞衣角。
樓芳菲低低笑著,“傻孩子,你不會以為我讓人救你出來,就逗你玩吧?趕緊進來好生伺候著。否則……我一不高興,亂說什麼就不好了。”
“王爺!如妃娘娘讓我好生伺候你呢!”她立刻鮮活的蹦過去。
樓芳菲看著她,頗含深意的笑了笑。轉身再度往內殿走去。
傻子是可以任性一點的。謝清歡跟在他身後,對著他背影張牙舞爪耍著凶。跟在最後麵的陸玨隻當自己沒看見。樓芳菲卻像背後長了眼,回過頭正看見謝清歡在掐自己倒影的脖子,唇畔隱了一絲笑意。也隻當沒看見那迅速低下頭裝鵪鶉的小東西。
隻道,“還沒吃飯?”
“啊?嗯!”
樓芳菲繼續走,這次謝清歡跟得很主動。對於小時候挨過餓,甚至關於餓有很不美好的噩夢記憶的人來說。吃的誘惑力對謝清歡還是很大的。她做所有一切的最初動機,就隻是能讓自己,爹娘,吃得飽穿得暖。這兩天宮裏,形勢所限,她已經在努力克製自己那未飽幾乎是嗜吃的喜好。
樓芳菲並未親自帶她去吃。而是讓一個叫巧兒的小宮女帶她先下去吃飯。交代了就先走了。
巧兒是照顧龍靈的貼身宮女。謝清歡一邊對著滿桌子的早飯吃時,一邊在心底感歎了無數次。宮裏竟能養出巧兒這麼天真無邪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