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都不打算幫忙了?”寧箏塵掃視一圈室內的人,目光觸到哪個人哪個人就縮一下,反正是沒人響應,“好吧好吧,我自己來好了。”
漱了漱口後,寧箏塵端起早已變溫的湯藥輕啜一口,在舌尖打了個轉,一股苦澀立時浸滿全口,心中騰升而出一個真理:
但凡中藥,不管治什麼病的,大概都隻有一個滋味——苦!
寧箏塵走到床前踢掉鞋子,爬到上去坐下,伸手拉開被子把蘇讚抱在自己懷裏,做了個深呼吸,就著艾嫂的手裏喝了一口湯藥。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終於心中一橫,對著眼前緊閉嘴唇的小人兒俯下身去。
“王爺……”滿屋的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或偷看寧大夫怎麼喂藥,連自己家的主子走到來都沒看見,好在王爺並沒有怪罪,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進得屋來,蘇幕遮就看見木沐風這廝正一臉壞笑的盯著床上,見他進來,臉上笑意更盛;床上寧箏塵正欲對自己兒子下……嘴,雖然心中立時明白這是在口渡喂藥,終還是對這個女孩的大膽嚇了一跳。
“王爺,讚兒有救了,你那一千兩銀子趕緊的準備好吧。”看見蘇幕遮僵在那兒,木沐風終於忍不住笑嘻嘻的衝他眨了眨眼。
目光落在蘇讚嘴上,見還是清潔無比,抬眼又看到寧箏塵正鼓著腮幫子蹙眉看他,似要說些什麼,而那一口不知含了多久的湯藥終於被她下意識的吞咽了。
大約是藥太苦了,此時那張小臉簡直皺成了一團,嘴角掛著一滴褐色藥液,呲牙咧嘴的樣子雖然狼狽滑稽,倒也豐富率真。
“看來,本王來的正是時候,寧賢弟請吧,治得了小兒的病,本王親自把銀票捧上。”蘇幕遮不覺莞爾,找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開始看好戲。
寧箏塵嘴唇張了張,終於一句話未說又喝了一口湯藥,俯下身把嘴湊過去。
……
時間過去了快半個時辰,可是從艾嫂手中的空碗來看,從蘇讚脖子上的布巾從白變黑、從幹變濕到可擰出汁來推測:藥,是一滴也沒喂進去!
好吧,寧箏塵承認,她從來沒這樣喂過人,她隻是看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什麼嘴對嘴嗑開牙齒、舌頭探入……
難道是自己技術太差應用的不到位?
還是那樣寫是為了小說好看?
反正,方案一失敗。
寧箏塵輕拭著蘇讚早就被擦紅的嘴角腮邊,自抬起脹紅的臉,舉手胡亂擦一下額上的汗,尷尬的掃視一下四周,心底裏又是一陣困惑。
隻見蘇幕遮眸中似笑非笑深淺莫測,而木沐風毫不掩飾的邪謔笑意則直達眉梢。
自己喂不了藥,救不了王爺的兒子、木公子的徒弟,他們應該失望、難過,甚至對自己這樣一個庸醫憤怒的啊,怎麼都賊忒嘻嘻的瞧著自己?
寧箏塵再掃他們一眼,頓覺大有深意,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難道他們想好怎麼折磨自己了?
“咳,第一方案失敗,現在請王爺吩咐下去準備第二方案吧。”寧箏塵趕忙告知對方她還有辦法。
“第二方案?”
“第二方案?”
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