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我拿著鐮刀到田坎上去割青蛙草,這是我們這邊每一年春節的習俗,割回來洗幹淨放在水缸裏,一直要等到元宵節過了才把青蛙草拿出來扔掉,說這樣有青蛙的時候,家裏就不會來青蛙,晚上吵得人睡不著覺。
具體有沒有這樣的作用我是不知道,隻是個習俗,反正家裏是真沒來過青蛙。
到元宵節那天,還有個習俗,以前讀書在家時都會在傍晚的時候去偷青,偷麥苗啊,胡豆啊,豌豆啊什麼的,往家裏拿,隻要是地裏的莊稼,每樣都會偷回來一點,有些貪心的是直接背著背篼去偷,裝滿滿一背篼回來。
偷回來的麥苗和胡豆會放在席子底下,每天枕著睡,據說這樣床上就不會生跳蚤。
割完青蛙草洗好放進水缸裏,我叫保保把手機給我用一下,當著他們的麵和周娟說叫她爸媽初二來家裏午飯的事情,周娟說會跟爸媽說,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來現在還不敢肯定,畢竟春節期間家家都要走親訪友,日子是確定不下來的。
我想起初二下午就得去榮縣,初三就要上班,心想等初二吃過午飯再走,應該是來得及的。
下午我就想叫她出來,但是她走不開,說自己也很久沒回家了,想陪陪爸媽,我也就不勉強她,自己到鎮上去逛,希望可以遇上幾個同學好聊聊。
出門我路過鄰居的家門,我碰到了幺婆出門,我問她萬羌回來了沒有?她說工地放假沒幾天,他就沒回來。
幺婆隔壁走出來一個個子矮矮的五十來歲的婦女,她是幺婆的嫂子,我喊大婆,她見到我也急道:“我們萬綱也沒回來,在宜、賓說是要陪她女朋友,這兩天又買不到票,要過兩天回來,到時候我喊他來找你。”
同院子我有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萬羌和萬綱,他們倆是堂小弟,他們的父母之間不是很合得來,經常吵架,所以他們小時候也分成兩派,時常在一起打架,長大後反而在一起玩得很好,過年他們都沒有回來,萬羌到工地上學技術沒能回來,萬綱則是在宜、賓讀大學。
他們沒回來令我挺遺憾的,我們自小玩到大,感情很好,長大了,卻是很少在一起玩了,各奔前程,現實很無奈。
我笑著跟她們道別,走到鎮上,見二姐的店開著,我就過去打個招呼,二姐和三姐都在店裏,師姐走後,她們就沒收過徒弟了,兩姐妹做生意,倒也忙得過來。
二姐見到我熱情的招呼,三姐也笑盈盈的,問我現在在哪裏上班,我說去了榮縣,在一個大型美發店上班,她們直點頭,說大店子學到的技術更好。
我和她們聊了一會就告辭了,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已經離開兩年多了,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剩下的隻有客套和偶爾的三言兩語,沒有了聊得起勁的話題。
到街上閑逛,走到郵電局時,見到黃中樺,還真是巧了,我本來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夠遇到他的。
黃中樺今天一個人,見到我也特別的高興,問我現在跑哪裏去了,我說到了榮縣,我問他怎麼樣了,現在高中早已經畢業了,有沒有讀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