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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在把刀子刺進我胸口之後,沾著我的血跡跟我說,是我讓你傷痕累累。”

時間,是一個冬季的清晨。

起床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被窩,跟房間的酷寒,似乎被切割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帶著微微的刺痛感及淡淡的情緒,我喜歡蹭著枕頭,等待著必須起床的那一刻。

現在是8.45分,再5分鍾,就到了8.50分,而9點,就是我上班的時間。

我的心裏計算得很準確,50分起床,55分洗漱完下樓打車,然後9點剛剛好到公司。

就這麼愉快得決定了。

我還有5分鍾時間可以跟我的枕頭溫存。

我幾乎覺得,我的枕頭,就是上輩子的戀人,否則,我怎麼會對它如此迷戀。

我蜷縮了一下身體,好讓溫度可以更快得傳遞給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知何時。我已經越來越怕冷了。

每次望著街上那些穿著薄外套加T恤,就能生存下去的人類,我都有種我們是兩個物種的錯覺——雖然前幾年,我也是那麼活下來的。

5分鍾,過的很快,當我手機的時間,跳到50的刹那,我歎了口氣,絕望得閉了閉眼睛,然後視死如歸得把被窩一掀。

多年的苦訓,已經讓我練成了1分鍾內穿好全部衣服褲子的絕世神功。

打開門。

餐廳的桌子上,正散發著騰騰熱氣。清粥的味道,以及荷包蛋的香味,勾引得我的胃發出哀嚎來抗議我的虐待——早飯?早飯是什麼?

不管它,我徑自衝進洗手間。

刷牙,刷牙的瞬間把毛巾打濕,凜冽的寒氣,從我的手指擴散到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之後,我也從清晨的迷惘逐漸清醒起來。

等下,我已經一個人住半年多了。哪來的人給我做早餐?

深吸一口氣,回憶像是碎片,逐漸拚湊成一副清晰的畫麵。似乎,昨晚,我在街上,撿了個姑娘回來……

從洗手間探出頭。

我家的餐桌臨近窗口,餐桌上,擺著一碗熱騰騰的粥,正散著熱氣。

一個少女曲腿蜷縮在凳子上,寬大的毛衣罩住了她的身形,我隻能看到她烏黑的長發,以及她的側臉。

這個時候的她,輕輕對著窗戶嗬了一口氣,一隻手抱著膝蓋,另外一隻手,對著滿是霧氣的窗戶,輕輕畫了一個笑臉:)。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她扭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得看著我。

她說:“早上好。”

我抽動了下嘴裏的牙刷,迷惘又含糊不清得回答:“找傷嚎!”

她安靜得笑了笑,“快點刷完牙,然後來吃早飯。雖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點點頭,然後回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裏那個滿臉都寫滿了問號的臉。

不會遇到騙子了吧?

哪有美女會無聊得去當騙子的。我安慰自己。

狠狠得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雖然我的心裏跟自己說,快遲到了。

快遲到了!

可是走出洗手間,她安靜的目光,卻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得坐到了餐桌前。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但是你家裏的冰箱隻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三口把粥喝完,含糊不清得說:“我喜歡喝粥的。”

不等她從震驚中緩過神,我一筷子夾起荷包蛋,然後一口吞下。繼續含糊不清得問:“對了,你叫什麼。”

不等她回答,我已經站起來,匆忙得告訴她:“不管你叫什麼,我都要去上班了!要遲到了!等我回來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