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聖誕節，聖誕結。”
聖誕節如期而至。
似乎，從清晨開始，整個城市就彌漫了節日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微甜的味道，仿佛是戀愛的氣息，叫人的腳步也隨之輕快起來。
小明那個賤人一大早就很騷得跑到我麵前，高興得祝福我聖誕快樂。
他很無恥得問我：“聖誕節，你還是單身嗎？”
我說：“是的！”
小明高興得說：“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這個賤人一臉戀愛幸福的樣子，叫人仿佛看到他屁股後麵正在搖晃的尾巴。
於是我很友好得祝福他：“曬幸福死得早。”
小明大驚，立刻揮揮手表示：“我一點都不幸福，一點都不！”
我想到項羽，沒由來一陣焦躁，很友好得送他一句：“滾！”順便要他把交上來的設計作業重新做過。看著他憋屈的表情，這才心滿意足。
“661！”晚安打電話過來很高興得說。
我們相互加了對方的親情網，於是，她成了663，我是661。至於662？662已經被保密給搶注掉了。
我本來想把保密給驅逐出境，晚安安慰我說：“其實不做2也是好事，他2，我不2。”
我聽著她的聲音，心裏逐漸平靜跟溫暖，我說：“663，聖誕快樂。”
晚安說：“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節日嗎？”
我說：“誒？是什麼節日？”
晚安小聲說：“你猜，有點崇洋媚外的！”
我說：“不會就是聖誕節吧。”
晚安高興得說：“對啊對啊，我可喜歡聖誕節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聖誕節特別幹淨跟溫暖。”
我看著辦公桌邊上的阿狸，不由笑著對晚安說：“那我必須得反複祝福你聖誕快樂。聖誕快樂，聖誕快樂！你想要什麼禮物嗎？”
晚安說：“不用了，有心意就夠了。”
“那我多祝你幾次聖誕快樂好了，回家給你念叨一晚上！”
晚安在電話那頭含蓄得笑著。——她是一個極其講究自己形象的女人，除了心情不好哭一下，似乎從未在我麵前失態過。
那隻阿狸，是我準備送給晚安的禮物。
晚安喜歡阿狸，她喜歡粉紅色，喜歡幹淨，簡單，又讓人溫暖的東西。阿狸不小心全部符合，於是，晚安嚴重喜歡阿狸。
那隻阿狸，是我陪項羽逛街的時候發現的。我猜晚安一定會喜歡，就偷偷買了放辦公室。
我偷偷得想著晚安收到阿狸的時候的表情，有些忍不住偷笑。
我高興得給保密打了個電話，祝福他聖誕節快樂。
“快樂個p！”保密很傲嬌得吐槽：“老子快被妹子糾結得瘋了！”
我假裝沒聽到他的抱怨，隻顧自己說：“聖誕節快樂！”
保密說：“不快樂。”
我說：“聖誕節快樂！”
保密說：“不快樂！”
我說：“聖誕節快樂！”
“你妹！”保密笑了一下，說：“聖誕節快樂！”
我說：“fuck your meimei！”
“再等3年，她就成年了，你可以下手了。”保密無下限的調侃頓時讓我震驚了，他笑著說：“好了，你也快樂，我掛了，還有事呢，回頭聚。”
除了春節，一年裏最有氣氛的節日，應該就是聖誕節了。
大街小巷的聖誕樹，連公司老總都弄了棵碩大的聖誕樹擺在客廳。“招財。”這是他的原話。
在得知這東西不能招財之後，他晦氣得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媽的，被騙了！”
由於整個公司，上至老總，下至客服，幾乎全是年輕人，所以，3點的時候，大家商量好，在老板出現的時候，集體歡呼老板萬歲，接著由一群妹子圍擁上去，哄得這個30出頭的男人眉開眼笑，大手一揮：“算了，今天早點，3點下班得了！”
整個公司頓時一片歡騰。
打車回家的時候，司機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叔，他一臉悲傷得問我：“為什麼一個洋人的節日，在中國可以那麼紅火！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把祖宗都給忘記了？”
我無法告訴他其實這隻是一個大家一起狂歡的理由。這是年輕人的盛宴跟釋放。五一十一太過擁擠，春年有太多的長輩，兒童年則已不屬於我們，我們擁有的，隻有聖誕節。
司機一路嘀咕抱怨得把我送到小區門口。
我下了車，突然轉過頭，很認真得說：“師傅，聖誕節快樂！”
司機師傅愣了一下，那張精瘦的黑臉在幾秒後勉強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聖誕節快樂！”
快樂，是可以相互傳遞的。
走到門口，我準備悄悄得開門潛伏進去嚇晚安一跳。
卻意外聽到晚安居然在跟人打電話。
“我過得很好，再多等一段時間吧，讓我再緩緩，等想回來了，我會自己回來的。”
“……”
“我長那麼大，從沒那麼任性過，那就讓我任性到底吧。好了，掛了，不要打我電話。”
“……”
晚安她似乎是在跟家人通話。
我這才意識到，晚安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一個人。
她隻是借宿在我家，她也有自己的親人，朋友。隻是不知道什麼事，讓她拋下那一切，找了這麼個角落來療傷。
我默默得上一層樓，在台階上坐下，從樓梯中的窗戶眺望遠方。
她不屬於我。她像是一場夢幻泡影，或許，總有一天，晚安會從我的世界消失吧。害怕跟慌張，在我的五髒六腑潛伏，像是隨時會跳出來行凶殺人。
不管怎麼說，不管她是否會離開，我想的，隻是保證她至少現在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