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對麵坐下來,要了一杯拿鐵。一邊小口喝著咖啡,一邊對著窗外發呆。

過了會,我說:“這家咖啡店就要關了。”

“嗯。”保密點點頭。“最後一天我一定來。”

“嗯。”我看著他,好奇得問:“你在寫什麼呢?”

保密神秘得說,“情書!”

我愣住了,看著他三大五粗的樣子,實在難以想象他也會寫情書這樣文藝的東西。

“給你的那個玻璃心寫?”

保密點點頭。

我歎了口氣:“憑什麼。”

“什麼憑什麼?”

“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你對她就跟對待水晶一樣,含著都怕化了,難道哪些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就是泥巴做的,你隨便摔都沒事?”

保密思索了一下,給我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因為她重要。”

因為她重要。

“無關緊要的人,死活都跟我沒關係,我對她好,是因為我覺得她重要。”

我打斷他:“以前是你教我的,不能太寵女人。女人恃寵而驕。越寵越高貴,越摔越卑賤。”

保密說:“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懂,是的,我想,你總會遇到一個女人,讓你全心全意去對待,她會懂的。如果她不懂,失去也不可惜。”

我隻是笑笑不說話,腦海中晚安的身影一閃而逝。

這個時候,保密敲下最後一個字,長長得呼了一口氣,高興的說,“完畢!”

我的好奇心大起,拿過他電腦就要看,保密本來死活不肯,但是架不住我死纏爛打。隻好借口上廁所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標題是:“我坐在‘麵具’大廳其中一個角落的位置給你寫信”。

看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得笑了笑。

信很長:

“一直忘了對你說一聲謝謝。

是的,謝謝。

謝謝你讓我有一種活著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在你心裏到底有什麼樣的位置,是否重要。

這注定是個無解的難題,因為——沒有人會告訴我答案。

你總跟我說,我很重要。隻是重要的我,就那麼輕易得被隔離在了你的世界之外。

像隔著透明的牆,能讀到你的喜怒哀樂,卻無法觸摸你的手。

我是一個天生冷漠的人。

如果我讓你覺得溫暖,那麼,我全世界的溫暖一定集中在了你一個人身上。

我的世界很大,可以有無數的人影路過。我的世界也很小,在決定裝下一個人的時候,外麵的一切,與我無關。

我的耳機裏播放的音樂是你的鈴聲: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裏,過得快樂或委屈。

是的,我放不下,是因為我擔心你,我知道下雨天你會低落,被親人訓斥過後你會想不開,在看到某些字,某句話,你會突然心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孤單,天寒的時候,你會冷,你的手永遠是冰冷的。

我想告訴你,如果分開可以讓你更快樂。我了無牽掛。隻是,分開隻是把你趕回殼裏,變的更加悲傷,那我寧可不要自尊得騷擾你。——你比我重要。我有說過的。

你總是那麼容易就悲傷。

我寫這封信,是想告訴你。

我眼中的世界。

我眼中的世界就是簡單的。

藍天,白雲,綠草如茵,偶有小雨,但那並非不可忍受。如果沒有陰天,哪裏會來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