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言心許(2 / 2)

她在過去三十幾天裏,最擔心的就是他不肯收自己徒,哪曾敢奢望他竟會為了留下自己,而去反駁他的同門師姐?更別說他言語間流露出要收她為徒的意思了,那簡直讓她高興得幾近瘋癲,險些當即跳起來手舞足蹈地大喊上幾聲“萬歲”來慶祝。

夠了,隻要有他這番話,一切都夠了!

她願意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哪怕隻能做牛做馬地任他驅使騎乘,她都無願無悔甘之如飴!

“師弟,你向來最為淡薄隨興,怎地對這孩子如此執著?”

分不清是何心情的忘癡,雙目微眯地看向以涼薄冷淡而聞名的小師弟,但卻無法在他那雙好似空無一物,又似將一切都掩埋過深的黑眸中,探出任何答案。

幾千年來他始終如此,除了曾經為那個人,而表現出過癡狂一麵外,無論對誰都是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即便在師尊們麵前,他也不會露出任何表情,就像他最常佇立的那片五彩鏡湖,萬年波瀾不驚,猶如死水。

可但凡見過他波濤起伏時的人都知道,他並非未對誰都淡漠如斯,隻是他的“在乎”少得隻夠給予某一個人……

“師姐又何嚐不是太過執著?我的確向來隨興隨緣,隻是覺得這孩子與我有緣又意外收得‘縛魂’為縛仙索,將來必有作為。如此良材若輕易放了出去,於我縛仙宗乃至靈修山或許都是禍非福。師姐若仍覺得不妥,大可去向首座師尊稟告問尋此事,不過即便首座反對,這收徒之事終究還是由我個人來作主,沒人能夠勉強阻攔。”

向來不喜多言的忘川,語罷便緩緩閉上雙眼以示送客之意,對於忘癡眼底暗潮湧動的複雜情愫視而不見。

而他剛剛那番話說白了無疑在指責忘癡太過多管閑事,竟代替掌教首座來幹涉他縛仙宗要如何收徒的事情,當真自不量力!

各宗收徒,向來均由宗師作主即可,何須他人指手畫腳?

“好,師弟的縛仙宗向來都俗務繁雜,但弟子卻著實過少了。我親自到此看看,也不過是擔心魔器再出會傷及無辜,既然師弟心意已決,師姐我自然無話可說。況且,千年前師弟便可將這魔物封印,想在千年後即便再出意外,師弟依然可將之重新封印。”

臉色本就萬年晚娘狀的忘癡,至此更是被氣得麵白如紙,重重一甩水色廣袖便憤然離去,最後回眸望向心然那一眼,竟有些惡毒與莫名妒恨之意。

原來這“縛魂”早在千年前就是由師父封印的!

雲天聞言心中大動,隱約覺得哪裏有些異樣,但一時間卻又難以想得通透。

忘川仍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雙目輕闔,他既不出聲,雲天與心然自也不敢出聲,大殿裏頓時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