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都夢華 第十七章 我有我的規矩(1 / 2)

兩人一進一退,便給站在門口的趙沛雯留出了空間。

趙沛雯在京都的上層社會頗有才名,雅間在座的眾人早就有所耳聞,有幾位還在賽詩大會上遠遠見過,看到薛誌用剛才所罵人竟是親善王爺的親孫女,一驚之下,隔著一段距離連忙行禮。

其中有幾人慌亂的神色中帶著幾分悔意,才知曉剛才鬧事的孩童的身份,不免有些心慌,而薛誌用看見趙沛雯以後,卻是神色微變,似乎想說些什麼又不敢開口。

範仲焉此時風風火火的扶著帽子從樓下趕了上來,看到這場景,臉色微變,湊到餘味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餘味才知道,這個書生叫薛誌用,貴服青年叫華承允,太子太師華光熙的獨子,自幼聰慧,在京都頗有才名。

華承允看到門前靜立的趙沛雯,眼神中流露出一陣輕佻,但嘴角還是掛起一絲微笑,說道:“原來是宰相大人家的弟子胡鬧,還搬出了親善王府,有些仗勢欺人了。”

餘政雖為一朝宰相,但是按照奉朝的官員等級製度,宰相大人隻不過是個正二品,而太子太師是實打實的正一品。

華承允一度認為,將來太子繼承了皇位,還要恭敬的喊他父親一聲先生,他自然有些不把宰相府放在眼裏,親善王府更不用說,明擺著就是一個流著趙家血的廢王爺,府裏兩個世子,一個死了,一個不學無術,更是不用顧忌。他每日沉寂在華光熙的餘暉下驕傲自大,卻不知宰相府在暗中的隱秘勢力,不管華光熙平日裏如何勸導,他就是清高自傲,太師大人也隻能搖頭歎息,老來得子,自然是寵溺了些。

餘味沒想要把事情鬧大,畢竟是餘修聰先動的手,隻是覺得對方最起碼要對弟弟妹妹道個歉,但是聽到這種盛氣淩人的挑撥話,加上先前的粉帳下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華承允出生書香門第,一直以文人雅士自號,刷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抿著嘴搖了搖頭,說道:“宰相大人再怎麼說也是一朝的文官之首,教出的子女怎麼這般霸道,憑著王府和宰相府的地位就要權勢壓人?真是有辱斯文。”

旁邊那幾位才子沒有他那般身份,想到得罪了宰相大人和親善王爺,立馬恐慌了起來,不知如何處理,此時一聽華承允的說辭,立馬心寬了許多,搶先給對方扣上一個仗勢欺人的帽子,自然不覺得有何不妥。這些才子文士或許是聖賢書讀多了,還天真的認為這官司打到金鑾殿自己也是有理,便跟著華承允一起附和。

隻是引發事端的薛誌用變得沉默起來。

“斯文?”見對方咄咄逼人,言語刻薄至極,毫無息事寧人的兆頭,餘味聽到斯文二字,終於忍不住了,帶著幾分嘲諷,淡淡地說道:“讀書人學通萬卷,求知無涯,看你們這些所謂的才子文士,大白天不在書院裏求師問道,卻跑來這摘星居飲酒作樂,學什麼?求什麼?”

這桌人除了華承允身份顯赫之外,其餘的隻是一些在文壇中小有名氣的書生,一聽到這話,勃然大怒。

有書生嗬斥道:“你又是哪個?休想仗著權勢,便如此放肆!”

餘味皺了皺眉頭,本來覺得這些書呆子應該有些腦力,但是看到這書生如此嘴臉,不由一陣反感,說道:“我是哪個?他是我弟弟,她是我妹妹,你說我是哪個?”說著往身後的餘修聰趙沛雯二人看了看,目光一掃眾人,提高聲音笑道:“諸位說我兩府以權壓人,確實如此。倒是諸位自己坐在這桌上,與當朝太師之子把酒言歡,倒真是不懼權勢壓人,清高自傲,實在佩服。”

這溫柔話語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樓中眾人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餘味一席話,卻是把這裏的人罵了個遍。桌上的幾位書生神色惱怒,攥著拳頭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有失風度,是能咂在膝蓋上,瞪大了眼睛看著餘味。

華承允臉色更加陰沉,突然冷笑了幾聲,將扇子搖了兩下,準備開口教訓一下這個年輕人。

但是餘味豈是那種軟弱之人,表麵溫和,但是一旦不高興以後,絕對會讓別人更加不高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朝你笑笑,人還犯我,鏟草除根。既然做不到斬草除根,那麼就讓你連還嘴的餘地都沒有,一擊必中,連環追擊。

所以他根本沒有等這位太師之子開口,就指著華承允手中的扇子說道:“初來京都,還不是很適應京都的氣節,但也知道冬天不該穿個馬褂子,春天不該拿個破扇子。見諸位大才子終日玩樂,不停地扇風,把自己扇成了個皮包骨頭,不知這風扇的是聖賢的骨風還是沱沁河上的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