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微知著,聽話聽音。
韓玲口中說不拿主意,龍君天已經明白了她的傾向性。
過去三千多年,韓玲一心想滅掉晶石村神族後裔。現在一招迫退絕頂高手韋陀、尤金,正是風卷殘雲的好時機。
龍君天先後和梵阿迪、哈裏發、韋拔正麵交鋒,對神族的行事方式了解更深。
多少衍紀以來,神族一脈都處於四麵追殺之中,丟卒保車是他們的慣用手段。
一句話,隻要能夠保住最核心的種子,神族可以拋棄所有的棋子,關鍵時刻甚至不惜采用血祭,晶石村、紫氣宗被拋棄也不例外。
一看龍君天等人不是那麼容易製服,繼續糾纏下去很可能同歸於盡,韋陀、尤金甩手就走,分明是要退守要害位置,堪稱顧全大局的典範。
龍君天心裏很清楚,韋陀、尤金之所以不敢對自己下死手,是因為他們有兩個重大顧忌。
第一,龍君天手裏,控製著五尊重塑者傀儡。梵阿迪曾經說過,隻要能夠把龍君天製服,他就能夠讓重塑者複活。
神族弟子是靠信仰之力支撐的,在原則問題上要維護天神的尊嚴,絕對不可能用天神的名義說假話。梵阿迪宣稱能夠讓重塑者複活,龍君天絕對相信。
第二,龍君天手裏,控製著凝魄戒、神閣,這是進入噬魂之海的兩把鑰匙。龍君天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是神族後裔卻不敢造次。
如果把龍君天逼急了,無論是毀掉五個重塑者,還是毀掉凝魄戒、神閣,都是神族後裔不能承受的損失。
如果不是想透了這層利害關係,龍君天才不敢一頭紮進這處空間。發現自己掉進陷阱,毫不猶豫就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一言以蔽之,龍君天就是拿準了梵阿迪的脈搏,然後抓住敵人患得患失的弱點耍無賴。其實就好比劫匪抓住了人質,讓對手投鼠忌器,勝得一點兒都不光彩。
當然,龍君天從來都不要臉,並沒有覺得卑鄙無恥有什麼不對。
但是,龍君天心中也非常清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底線。
“梵阿迪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不計後果置老子於死地?”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也不可能去問梵阿迪,才是龍君天心底的巨大隱憂。
就像現在,韓玲話裏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把坐忘峰附近的神族後裔,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斬盡殺絕,連半根毛都不留下。
龍君天擔心的是:這樣真的好麼?會不會徹底激怒梵阿迪,提前把老子置於死地?
“如果我估計不錯。”看見龍君天一直低頭沉思,韓玲突然嚴肅起來:“晶石村村長曲昌手下,掌握著五千曲境後期的精英弟子,分別由韋陀、佟霖、莫緣、尤金、韋昌率領,進入紫氣宗範圍內的就是其中一批人。韋陀、尤金突然退走,可能會帶走一些,但是地麵上應該還有不少殘餘。”
龍君天點點頭:“好,我們先上去,然後見機行事!”
說到這裏,龍君天閃身來到正北方位的祭台,直接祭出五行聚靈鼎,把那根生命之樹的雕塑吞噬掉。
這處空間突然再次倒轉,產生的巨大離心力,把龍君天等人直接甩出去。
等到龍君天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三峰山上空,也就是當初進入紫氣宗,臨時落腳的地方。
不過,這裏以經天翻地複,坐忘峰的主峰、三峰山已經徹底崩塌,原來的那座小湖泊也不見了。
當初修湣接引他們行走過的那條山梁,現在已經向西南甩出去一百多裏,表麵的參天古木、岩石全部崩飛,仿佛一條巨大的怪蟒橫臥在山溝中。
韓玲並沒有關心地貌變遷,深邃的眼神緊盯著東南方向:“東南三千多裏,有不下兩萬人在廝殺。”
“好!”
龍君天不再猶豫,右手一揮,龍威的伏威殿、韓成的崇智殿、蔡芸的紫雲宮飛了出來,作戰命令同時下達:
“龍威、韓成、蔡芸,紫氣宗高層已經逃逸,現在是掃蕩他們精英弟子的時候。以戰陣堂、龍虎堂為前鋒,萬仙堂分為左右兩翼,飛羽堂的姑娘們為後援。記住:誰敢單打獨鬥,一律逐出門牆。以五天為限,全部到此會合。”
龍威、韓成、蔡芸立即催動行宮法寶離去,龍君天這才把憨貨五人組、霍雲鳳、秦妙可及其的內堂成員放出來。
“門神五人組留下,協助我搞清楚這塊殘片究竟是何物。其他人聽從韓玲指揮,利用行宮法寶升到半空,構成一座環形防禦圈,嚴密監視各方動靜,隨時準備利用弑神弓支援。”
韓玲帶人升空,龍君天對憨貨五人組說道:“看見那塊殘片沒有?洪麟,你們用五雷殿隱匿起來,任務就是把附近搜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殘留的敵人。如果有人攻擊天上的姑娘們,你們就要緊急增援上去。”
所有的囉嗦事處理完畢,龍君天終於變成了一個人。
讓韓玲她們用法寶隱匿在天上,又讓憨貨五人組用法寶隱匿在地下,龍君天本人卻大鳴大放,開始對坐忘峰“遺址”進行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