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戚夫人一定是愛慘了劉邦的,如果不是這麼強烈的愛,又怎麼會有這般銘心刻骨的恨。
此時此刻,對於我來說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同時也有拿不到鑰匙的絕望。這像是一個死結,我們沒有辦法解開。
“那我們怎麼辦?”我帶著哭腔望著丁宇,我想他跟我一樣擁有回去的強烈願望,他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丁宇說:“隻有一個辦法?”
我的眼睛立馬亮了:“什麼辦法?”
丁宇說:“讓雍和再吃一個魂魄,這個魂魄要有強烈的意誌,讓它去雪山。你們說那座山裏都是火藥,阿九說獓因的角能使火藥山起火。想想,如果這麼多頭獓因一起撞向那座山,山體肯定爆炸。雪山爆炸,等於雪山融化,雪山融化孔雀就可以開屏,結界就打開。”
我說:“結界打開,可是獓因也會闖過結界,他們會一路跟著我們。”
丁宇說:“別忘了,我們有茇樹果。”
我明白了,現在最難的問題的,誰成為雍和的午餐。
這道題並不難,四選一就好,阿九是九幽的王子,丁宇一直是我們我們這支隊伍真正的領導,有他在讓我們覺得靠譜。剩下的就是我、祝英台和梁山伯了。祝英台和梁山伯是一體的,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活不了。更何況他們隻要不投胎,在哪呆著都一樣,不一定非要去人間。如果這裏能讓他們長相廝守下去,我想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下。也就是說他們的意誌力沒有足夠強大,壓倒不了戚夫人的意誌力。如此一圈下來,最合適給雍和當美食的,也就隻有我了。
雖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總要有一個人做出犧牲的,可是我沒有***頂炸藥包的覺悟,我默不作聲的走到一旁,蹲在了地上。
心裏清楚,如果我不心甘情願把自己獻給雍和,我一樣回不到人間,困在這,早晚不是變成獓因,就是厲鬼,或者灰飛煙滅,總之沒有好結局。
我隻是舍不得我家果果,我就想回去看他一眼,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難?
“媽媽,你會死嗎?”我給果果讀一片葉子落下來,他抱著我的脖子問我。
我說:“會的,每個人都會死的。”
他開始抽泣:“不要,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被燒掉了;爸爸死了,也被燒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那麼我就是孤兒了。”
我說:“你不會變成孤兒的,等我們死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是大小夥子了,你會有自己的孩子,有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你會有個很幸福的家庭,就像現在,我和爸爸,還有你一樣。”
“真的嗎?”
我伸出小手指:“媽媽跟你拉鉤,隻要你不長大,媽媽就不死。”
果果擦了擦眼淚,伸出了他肥嘟嘟的小手:“媽媽拉鉤!”
這不過是一個多月前說的話而已,現在我卻食言了。我不知道果果現在在幹什麼,他會不會在心裏埋怨我說話不算數?
祝英台和梁山伯又放下了繩子,這次拉上來的是凝煙。緊跟著凝煙上來的是劉邦,然後是阿九,他手裏提著一隻鐵籠子,裏麵就是金光閃閃的雍和。他們以為沒人了,結果井底還有人在拽繩子,往上一拉,韓信抱著他的酒壺爬了上來。
這人活著的時候劍不離身,當初還被人嘲笑不是劍客,整天拿著把劍。現在死了,酒不離身,倒真有點落魄江湖載酒行的意思。
他坐在井台邊,喝了一口酒,重重歎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差一點就被獓因盯上了。我要變成了獓因,這天大的冤屈不是再也洗不掉了?”
劉幫雙手插在袖管裏,跟個胡同老大爺似地,“你們商量好了嗎?”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今天這局麵他脫不了幹係,現在弄得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我衝到他麵前,聲嘶力竭地喊:“什麼叫我們商量好了沒有?若不是因為你,會有現在這種局麵嗎?要不是你活著的時候給戚夫人開空頭支票,死了之後又對她不管不顧,她何至於因愛生恨放出雍和?作為丈夫,你不忠;作為君王,你無信。如此危難當頭,你隻是恬不知恥的問我們商量得怎麼樣了,卻沒有半點要為此承擔責任的心胸。你才是這裏最該死的人,知道嗎?”
韓信拿著他的酒葫蘆走到我麵前,說:“你這小姑娘,怎麼跟皇上說話呢?”
我在氣頭上,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淪為雍和的盤中餐,更是不管不顧:“什麼皇上,狗屁皇上!他是你的皇上,又不是我的皇上!”
劉邦很生氣,用手指著我:“你?????你?????”
我說:“你什麼你,你都死了千年了,還以為自己是皇帝呢?真以為自己的江山是鐵桶做的,千秋萬載?知道你那些不孝子孫都是怎麼折騰你打下來的江山的嗎?你的曾孫子劉徹,後半輩子學秦始皇求仙訪藥,希望長生不老。一群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弄出巫蠱之亂,好好的皇宮弄得不像皇宮,最後父子反目;還有你的曾曾曾孫子,這家夥更厲害了,為博美人一笑,連自己的兒子都殺,最後弄得自己斷子絕孫了。當然這些對你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因為你跟他們一樣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