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還有搶著當奴才的,真是夠新鮮的。想到菂官為了出來,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活,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我對阿九的所作所為更加無法理解。更讓人氣憤的是,他自己當奴才也就算了,還要搭上是和菲菲。我這不是才逃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阿九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說:“我也不想給人當奴才,想我堂堂九王子,讓人呼來喝去,我心裏接受得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幹?”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情蹊蹺。先是阿九無論如何要在那裏吃飯,接著死乞白賴要到人家府裏當奴才,仔細想想透著一股邪性。
阿九說:“知道轎子裏坐的是誰嗎?”
我搖頭:“我管他是誰,和咱們又沒關係。”
阿九說:“你錯了,這人跟咱們大有關係。”
我問:“什麼關係?”
阿九說:“要弄清楚他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先得知道這人是誰?他就是北靜王水溶。”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對北靜王還是有點印象的。秦可卿出殯的時候,他出現過,送給寶玉一個什麼東西,寶玉後來轉送給了林黛玉,結果林黛玉根本不稀罕。家政對他很是恭敬,看著像是很有地位的人。賈珍給秦可卿辦喪禮,那麼有違理法的事情都做了,但見到水溶,還知道要請他先回輿。當然,水溶是有教養的,說:“逝者已登仙界,非碌碌你我塵寰中之人也。小王雖上叨天恩,虛邀郡襲,豈可越仙輀而進也?”
我想不明白:“就算他是北靜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阿九說:“丁宇說,賈家樹大根深,和北靜王素來交好,要想賈家快點倒台,得看住北靜王,不能讓他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
“北靜王有這麼重要嗎?”
阿九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起先我是不可相信,但今天這一出讓我不得不信了。你想想,他連我們都能伸手相助,會看著賈家倒黴袖手旁觀?他是王,天天見到皇上的,萬一到時候給賈家說上一句兩句的好話,賈家再撐個十年八年,我們怎麼辦?還回不回去?”
我說:“聽著倒是有道理,但萬一皇帝要真辦賈家,北靜王也要想想出麵求情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災禍不會?畢竟那麼大一個王府,也沒必要為著賈家,連自己也搭進去。所謂天威不可測,伴君如伴虎,他不知道?”
“反正丁宇說要我們看住北靜王,不能讓他在賈府這件事情上插手。我是沒看過紅樓夢,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他讓我幹我們,我就幹什麼。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北靜王的行蹤,讓我們想方設法也要混進北靜王府,我當然隻能照做,省的最後被困在這十年八年,後悔都來不及。”
原來丁宇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就算如此,我們是去當奴才,你聽說過一個奴才能左右主子的行動嗎?”
阿九笑了笑:“這倒不需要妄自菲薄,許多事情壞就壞在身邊的奴才身上。你看秦始皇,不就壞在了趙高身上嗎?”
我說:“你要去當趙高啊?”
“我就這麼打個比方。”阿九瞪了我一眼,“我提醒你啊,等到了王府,機靈點,別一天到晚給我惹禍!”
說話間,已經進了王府,管事的領著我和菲菲去見王妃。阿九則邊安排在了北靜王身邊,當了個小跟班。
王妃去了老王妃哪裏請安,還沒回來,我隻能在院子裏等著。今天的太陽十分好,站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覺得頭上直冒汗。我想我這是做錯了什麼,要在這裏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