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桀來的時候,皇後的心思已經轉了幾百個圈了,坐在軟榻上假寐。聞人桀請安後,在皇後下首坐定,桂嬤嬤上了茶就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子。
“阿桀,你今年多大了。”皇後邊說邊撫弄著華貴的護甲。
“回母後,兒臣今年一十又七歲。”
“阿桀該娶妻了,身邊該有個知冷熱的人了,幫你操持府裏的事情。”說著,皇後抬眼瞧了聞人桀一眼。
“兒臣知道,請母後放心。”
“哦?看來我兒有了心儀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女兒能入我兒的眼?”皇後嘴角噙著笑看著聞人桀。
“回母後,是夢學士的嫡女夢依依。”
“夢學士,一個從五品文官的女兒,怎麼配上我兒,怎能撐的起皇子正妃的位置。”皇後臉上的笑容擴大,眼底含著一絲不屑,繼續撫弄著手上的護甲。
“回母後,那夢依依,兒臣見過了,樣貌是好的,性情也不錯。而且她是夢逸塵的妹妹。”
“阿桀啊,犬王的事兒,你聽說了嗎?怎麼看?”皇後放下手,收起臉上的笑容,看著聞人桀。
“回母後,玉貴妃的手段。”
“我兒果然聰明,可是你還沒有完全看明白。”皇後輕輕搖頭。
“兒臣請母後解惑。”聞人桀微怔。
“阿桀,你說你父皇知道嗎?”
聞人桀猛地愣住了,他們都知道的事情,父皇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父皇卻什麼動作也沒有。
看著聞人桀臉上變換的表情。皇後拍了拍聞人桀的手“阿桀啊,夢逸塵隻會是你父皇的人。”
聞人桀此時終於明白了,母後這番苦心是叫他放棄夢逸塵。
“母後瞧著馮子峰將軍家的嫡女,馮芝心是個不錯的,幾日後就是她及笄的日子。母後未進宮前,跟她母親也算的是閨閣密友。你代表母後去送賀禮吧。”說著取下發間的一根金釵放在聞人桀手心裏。
“兒臣明白了,多謝母後。”說罷,聞人桀離開座位,恭恭敬敬給皇後行了大禮。
聞人桀進宮前還滿腹心事,正計劃著如何能把夢依依娶到手。從皇後宮殿出來後,覺得心下一片明朗。馮子峰家族三代為武將,軍功顯赫,手裏握著兵符。得到他的支持,才是掌握了實權。聞人桀此時覺得信心滿滿。
此時,聞人鴻正在蘭貴妃的宮裏。
“母妃,這次的事情,您操之過急了。”
蘭貴人因著南越帝好久未來自己這裏,有意疏離,正在氣頭上,聽到自己兒子這樣的話,直接將桌上的物件全都掃落在地。
一眾宮人,嚇的齊齊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近日來,他們都帶著十二分的小心伺候著,生怕得罪了主子,被拖出去亂棍打死。蘭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百合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百合也算的上蘭貴妃的半個心腹,前日裏隻因著給蘭貴妃梳頭時,蘭貴妃轉身被百合不小心弄掉了兩根頭發,直接被蘭貴人命人將她頭發剃光亂棍打死。
聞人鴻看著自己母妃那因憤怒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揮了揮手,讓宮人全部下去不必伺候了。一眾宮人如獲大赦退出了殿內。
“母妃,您現在這樣也隻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讓旁人看了笑話。”聞人鴻邊說,邊幫蘭貴妃斟了一杯茶遞過去。
“鴻兒,你說的母妃都知道。隻是這次沒有扳倒雲妃那個賤人,反而跟你父皇生了嫌隙,平白便宜了皇後。母妃咽不下這口氣。”蘭貴妃拿著帕子,拭了拭發紅的眼眶。
“母妃,現在要緊的是如何才能挽回父皇的心,其他的都不重要。”聞人鴻把茶端起來放在蘭貴妃手裏。
“兒啊,你說的母妃如何不知,隻是你父皇許久都未曾來母妃這了,母妃能如何。”說著,又開始拿著帕子拭眼角。
“母妃,父皇是最重孝道的。再過不久就是太後的生辰了,這事雖是皇後一手操辦,但您可以常去太後宮裏陪伴她。人上了年紀,就希望有晚輩陪在身邊。您多去太後身邊走動,走動。”
蘭貴妃聽了聞人鴻的話,剛還扭曲的臉,瞬間打開了。拉過聞人鴻的手,放在手心裏輕拍。
“鴻兒,母妃的好兒子。”
“母妃,我是您兒子,您一心為兒子考慮,兒臣自然也是為您打算。”
“鴻兒,聽孫嬤嬤說你想娶夢依依為正妃?”蘭貴人忽的想起身邊的孫嬤嬤今早說的事情。
“是的,母妃。我要娶夢依依,還要請母妃幫忙。今日,兒臣就是為了這件事進宮的。”
聞人鴻和蘭貴妃又序了好一會兒話,才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