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眾人的反應,我自是沒去理會。反正他們誤認我和絕的夫妻關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早就習慣成自然,沒去放在心上。
我這邊是默然地不以為意,而絕卻他們看得甚是不自在,微咳了聲,斜睨了若無其事的我一眼,冷著臉高聲對大家夥道“時間差不多了,今日的診視就到這裏吧!下個月,我們還會來此,到時大家若是有什麼病痛的,記得準時到。這就散了吧!”
人群依言散了,道了別各自回家。
絕收拾好了後就與我一同走回幽穀,一路不像來時那般冷顏無語,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與我並肩而行時不時地關心著我的身體狀況。
回到幽穀,整理了一下草藥,屁股還沒坐熱就收到了幻靈宮那邊傳來的飛鴿信箋。
取出信箋一看,信中的寥寥數字卻讓看得我心如刀絞,酸痛難受,一個忍不住大咳了起來,“咳咳……嗤。”
雪白的信紙被我鮮紅的血色所染,少時濕紅了一片。
“你怎麼了?”絕慌忙地跑到我身邊,藍眸中有著隱不住擔憂與恐懼,緊張地為我擦拭著血跡。
看著手中信箋上的墨跡漸被鮮紅染盡,我閉了閉眼,慘然一笑,“他……他就要大婚了。”
與絕趕回幻靈宮已是兩日後,路上我費盡一切撫慰自己放開心,定下來心來不去想他,可腦子就是不由自主地幻想他大婚時的情景,隻要一想起心就會揪痛地無法呼吸。每每如此,我都會抑製不住地咳血。
為了不耽誤行程,我強打精神忍下喉間的甘甜往回咽,盡可能不讓絕看出我的異色,但慘白的臉色,虛脫的身子還是讓絕覺察到了異樣。
看到我執著堅毅的態度,他終究是放棄了勸阻,選擇默默地守護,輸送真氣為我減輕身體的痛楚。
雖然在人前他總是表現得麵無表情,冷著臉不多話。但我知道他實質上有多為我心痛,那在我咳嗽暗咽甘甜時流露的心疼神色,無力打消我執念時緊握的拳頭,那種悔恨心灰的蕭然麵容也讓我看得心痛。
為解我身上毒,他勞心勞力,一邊要照顧我為我操心,一邊又要為我找解藥,俊逸的容顏似乎在救了我的那刻起就開始步臨衰老,消瘦的身子,削尖的臉龐,大小的傷口,無不昭示著他這半年來為我的努力付出。
一直以為他對我的照顧隻是為報恩,不曾想他在我身上投注了感情。默默地守候,靜靜地注視,無言地關懷,不求回報的付出。是在何時他對我有了異樣的感情?
是在這半年彼此的相處中?還是更早?
他的愛愛到讓我心疼,我這是何地何能呢?
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付出這麼多,真的值得嗎?
我的心滿滿地裝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已成了心底的烙痕,無法抹去。若是接受了他,那是對他的不公,心不允許我這樣做,我想他亦不會接受這樣的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