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前,梅徹看了一眼她拽著他衣角的手,又望向她那白皙絕美的小臉,終是心軟,坐下來,輕輕將她的手從衣角上移開,伸手為她蓋上錦被,小心地避開她那紅腫的傷疤,他溫柔勸道,“梅叔開的藥雖然苦了些,但是你要按時喝,隻有這樣你身上的那些傷,才能很快愈合,才能少些疤痕!”
“好!”龍子衿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身子往柔軟的被子裏縮了縮。
“我出去一會,你們有什麼話,盡管問吧!”梅徹起身,揮手將床帷放下,他路過雪燼和樓夙的身側,稍作停留,而後邁步離開。
雪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已經冷了的茶,捧在手中,凝視著杯中浮起的茶葉,沉思不語。
剛剛,梅徹那揮手落下紗帳的動作,看似是不經意,可是,他明白那是一個男人出於對心愛女子的本能保護,也許,在梅徹的心裏,這床榻之上的女子已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雪燼眸色暗了暗,他自恃了解衿衿,但是眼下,很多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比如說梅徹對龍子衿的感情,比如說衿衿對梅徹的依賴,世間人接傳雪燼公子可預未知改天命,可是,他算不到衿衿到底經曆了什麼?算不到她為何會成為梅家的少夫人!
“你為何會來此地?”和雪燼比起來,樓夙的耐心似乎更少一些,他走上前,立在床邊,那淡淡的輕紗薄帳,似乎隔絕了他和她之間的所有緣分。
“此事說來話長!”龍子衿輕聲回應道。
“我有的是時間!”樓夙輕輕皺了皺眉,他想起那好似很久以前,在那片不知林裏,他們並肩坐在一起,她拄著腮仰頭望著他,嫣然淺笑,也和他說著這樣的話。
龍子衿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隻不過,說到如何受傷這裏,她皺眉深思了片刻,緩緩說道,“當時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我被人摁倒在地,後背和膝蓋都受了傷,剛開始的時候隻感覺到很痛,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梅家,被梅徹救了!”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是何人對你下如此毒手的?而梅徹也未對那人追究?”獨坐在桌旁的雪燼,在側耳傾聽了許久以後,挑眉問道。
“這些……我沒問,他也沒說!”龍子衿搖了搖頭,她恍然想起,梅徹似乎從來未對她細說過這件事。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對梅徹,樓夙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江湖上,那些對玄機閣閣主的傳聞,他倒是略有耳聞,據說,公子梅徹手段向來狠厲,以他對龍子衿的緊張程度,出了這樣的事情,罪魁禍首一般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雙目失明,被欺負也是在所難免的,弄不好是誰的惡作劇!”龍子衿淡然一笑,她其實並不在乎到底是誰對她動的手,人各有命,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了,那也是命,“我隻是在想,賀蘭初隨我一同墜崖,不知如今……”
“他已經回東辰了,你可以不用惦念了!”雪燼截斷了她的話,見她在帷帳中,驚坐起,他不忍說道,“可惜腿好像摔壞了,景非又被請進宮了!”
幹澀的雙眼裏,淚水簌簌流下,龍子衿恍然想起那日墜崖之時,他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畔輕聲說下“我愛你”那三個字,淩冽的寒風中,他的身子一直緊緊地護著她,他眼眸中的深情似水,她沒看到,也再難看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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