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亭內,一名身材修長的紫衣男子正背負雙手靜靜的站立著。他的神情專注而冷漠,冰冷深邃的眼眸正默默的凝視著遠方。春風颯颯的吹拂著他的衣角,他依舊巍然不動、靜謐如山,全身散發出一股冷酷的漠視一切的狂傲氣質。

此人正是康親王皇甫子律。如今他已然從之前那個青澀的年紀中走出來,明白了一些道理之後,便不再存著什麼僥幸的心理,反而安下心來輔佐子詹,與朝中政事上頗有建樹。

今日原本他要奉皇上的聖旨招待西國使臣的,卻被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給悄悄地傳到了這裏候駕。因猜不透皇上有什麼重要的機密大事,所以不敢怠慢,早早的在此等候。

子詹從太極殿見過了幾位大臣之後,便匆忙趕來,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抬著兩口烏木箱子。那箱子裏似乎有極其貴重的東西,封的嚴嚴實實的,還印上了皇帝的私用印章。

子律聽見腳步聲忙回過身來,看見子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納繡九龍袍大步走來,忙迎出沐雨亭去,行君臣之禮:“臣弟給皇兄請安。”

“子律,起來。”子詹上前拉起子律,卻不放手,一路牽著他進了亭子,兄弟二人在雪白的大理石桌兩側坐下,子詹方將召見子律的原因細細的說了出來。

子律聽完後,略一沉思,問道:“皇兄,父皇納新妃也不是小事,你真的不去?”

子詹笑笑:“我很想去,可一來,我一走,朝中諸事必然耽擱,總有快馬加鞭每日把奏折送到江南,來來回回一折騰也要一個多月。再說了,父皇要依照民間風俗贏取新妃,我若是去了,當地的官員們一個個兒又要折騰,這民間的風俗還不得被我給破壞了?到時候父皇嘴上不說,心裏定然怪我多事。”

子律聽了這話點頭笑道:“皇兄說的極是。那就隻好有臣弟替皇兄向父皇說句恭喜了。不過皇兄準備了這麼多賀禮,想來父皇定會體諒皇兄的一片孝心。”

子詹歎道:“我這是孝心不假,可也是替父皇備戰呢。現如今水琛林琨還有水瑫他們一個個兒都馬足了勁兒要去鬧父皇呢。有林琨那小子,我真是不放心。真怕他使出什麼陰損的招兒來對付父皇。讓父皇有苦難言。還有水瑫那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這叫有備無患啊。”

這番話倒是讓子律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此時子詹是皇上,子律自然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自然是滿口應承,讓皇上放心的意思。

直到他帶著子詹準備的這些東西到了江南,把這兩口箱子送到他父親太上皇那裏,太上皇打開看時,子律才知道子詹的有備無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