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止境的黑,伸手已經不見五指,更不用說其他的事物了。夜的黑,是人們的脆弱所在地,也是恐懼的滋生地。
寂靜的四周隻聽得見心髒的跳動聲,嘭.嘭…仿佛奔跑可以擺脫這無聲的恐懼似的,她隻能盡量地向前奔跑。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雖然對於這個場景已經再熟悉不過,她還是止不住地戰栗。這熟悉的環境,這熟悉的…恐懼的感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下麵應該會出現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會跟她到任何地方,當她終於有勇氣回望那雙眼時,四周的景象就全變了:仿佛太陽慢慢升起,驅走四下的黑暗,瑩白色的光緩緩上升,直到代替所有的黑。
她確實沒記錯。現在,她與那雙眼睛靜靜地對望著,那眼裏的溫柔融化了她的心,也成功地讓她不再記得任何恐懼。
“你是誰?”她順從自己的心,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眼裏透出溫暖的笑意,下一刻,便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樣,那雙眼睛從她麵前憑空消失!
她無聲的歎了口氣,想著,再過不久,這夢就該醒了。
“砰”!在多次連環call無效的情況下,楊家大家長直接以腳代手踹開了門,直奔她口中那隻“死豬”的窩。完全不在乎自己那隻滴著水的手會給蜷在被窩裏躲避冬天的豬帶來多麼大的震撼,直接拎起那隻好不容易從小蝦米身上搜索到的耳朵,稍一用力小蝦米便浮出水麵。
“快!起!床!”
無奈地歎了口氣,本來打算裝死到底的心,也在這無敵女超人的魔掌之下分崩離析。撐起千斤重的眼皮,無奈地舉起白旗投降。
“好啦,我知道起床了。”微微偏過腦袋瓜,尋思著給那個打擾別人清夢的人一抹無比幽怨的眼光,好讓她知道,她的心傷得有多重。
“喝!”見鬼了!一張黑黑白白的臉,一顆爆炸式的頭,還有一陣陣的焦臭!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趕快給我收起來!不要跟我說幾十年了你還沒適應。”楊老太太及時打斷女兒準備裝作嚇暈過去繼續睡覺的念頭。
“我說老媽,這又是想給我們做愛心早餐啦?”這次是真的認命地起床了,一雙手摸索著找來了衣服套上。這個女人一輩子沒做過幾頓飯,但隻要一做,那保證是驚天地,泣鬼神。
“人家是看你爸爸那麼辛苦,想幫他分擔一下家務嘛。”說得好委屈,當個賢妻良母有這麼難嗎?
“你?算了吧!你不要給爸爸增加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她的爸爸才是標準的賢夫良父,家裏的一切家務幾十年來全由爸爸包幹。而她的老媽?哼,除了生了她這個乖巧漂亮的女兒,唯一的貢獻便是燒了幾間廚房、毀了無數衣服床單,並且讓勞碌的爸爸更加地辛苦。
“可是每次你爸爸都說我做得很好啊!”不敢相信自己的努力會被嫌棄,連忙舉出證人一號。
“那是為了安慰你!”涼涼地點出事實。
“那…那阿仁也說我做東西的好吃。”證人二號。
“那是為了騙取爸爸的歡心,好拐到我家更多好東西。”哼!提起那個叫阿仁的就是氣,臉皮也夠厚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居然會昧著良心說老媽做的東西好吃,馬屁精!嘔,她想起就惡心!哼!
“你對他有偏見!我就覺得阿仁又懂事又體貼。好了,快點下來,我要去看看你爸爸把廚房收拾好沒,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早餐!”信誓旦旦的說著,下去找親親老公去了。
這女人是說不聽的。她的信心高得再怎麼打擊都不會下降。
還有那個死阿仁,從小就以欺負她為樂,偏偏她在爸媽麵前是個叛逆女,無論她怎麼澄清,爸媽就是認定她是對阿仁有偏見,完全不管他們的寶貝女兒被欺負得有多慘。天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忿忿地把一星期的換洗衣物裝進書包,再偷偷地把藏在書桌最深處的漫畫轉移到書包的最深處,她可沒忘了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哼,總有一天她要讓那家夥嚐到被欺負的“快感”,哇哈哈哈哈…咳咳,嗆到口水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