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貹是個快樂的人,他長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壯,是那種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漢子。
可是頭腦簡單也有頭腦的簡單的好處。
自從上山之後,每日與這麼多好兄弟在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白一起流汗訓練,晚上一起聊打屁。
再聽一段書,聽一段相聲,看一段歌舞表演,日子過得別提多美了。
特別是那個足球之戲在梁山軍興起之後,縻貹更是大大的出風頭。
或許是賦異稟吧,這廝簡直是生的前鋒。
別看長著兩百多斤的大塊頭,站在球場就跟人熊一樣,跑得卻是比誰都快,而且身體還特別靈活,射門不但勢大力沉,而且射的還準,隻要他一上場,就立刻能引起全場的歡呼。
因為這個,縻貹還收獲了自己的愛情。
對方是一名工坊的女工,也是農戶家家孩子,長得不夠白,更沒有軍主兩位夫人那麼漂亮,甚至還有一些粗壯,但縻貹卻很喜歡。
他覺得他溫柔勤勞的樣子,很像自己的母親,樸實無華卻又讓人覺得很踏實。
於是有了愛情滋潤,正準備談婚論嫁的的莽漢子縻貹就越發快樂起來,每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不過這幾他卻突然不那麼快樂了,原因就是他最敬重,最佩服的軍主哥哥不快樂。
“愁人啊,這個鄆州兵馬都監沒羽箭張清這一手飛蝗石太厲害了,百發百中……”
“這沒羽箭飛石從不落空,明日上陣,所有人需得頂盔摜甲,帶上麵甲才行……”
“張清這一手飛石絕技連我都不是對手,看來隻有神臂弓射馬才能取勝,卻又怕傷著了他……”
一連兩三,每次吃飯的時候,或者其他閑暇的時間,林衝就會皺著眉頭,長籲短歎的念叨著,看上去簡直憂愁壞了。
都主憂臣辱,現在雖林衝每日與大家稱兄道弟,但其實大家在心裏還是有數,都把林衝當做主君看待,林衝憂愁成這個樣子,縻貹自然就萬分的不爽了。
這一日,大家在回鄆州的路上列陣等著張清,不知為何,林衝特意把重斧營的縻貹調到了身邊,然後開始頂盔摜甲,每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都別嫌難看,也別嫌棄丟人,帶上麵甲總比那沒羽箭張清的飛石打得臉上開花的好……”林衝又開始絮叨了。
縻貹頓時不幹了,忍不住叫嚷道:“軍主哥哥你怎地如此懼怕那沒羽箭的飛石?”
林衝道:“那沒羽箭張清一手飛蝗石疾如流星,快如閃電,百發百中,從沒失過手,怎地不怕?”
杜壆也在一旁笑道:“縻貹兄弟不知,軍主哥哥甚愛張清人才,想要活捉了他,因此不肯用神臂弓射殺。
可是這張清一手飛石卻端的厲害,若是被他打得滿臉是血,輸了銳氣卻是大大不好。”
卻見縻貹瞪著銅鈴也似的大眼睛道:“俺卻不信這張清飛石真有這麼厲害,甚麼百發百中,從沒失過手,那是他碰到了都是庸將……”
“縻貹兄弟,不可輕敵啊……”林衝笑嘻嘻道。
縻貹有些不服氣的把手中開山大斧在地上一頓,請戰道:“哥哥,這一仗就讓俺去頭陣吧,他飛石打得別人,保證打不到俺!”
林衝立即搖搖頭,道:“不行不行,縻貹兄弟,不是哥哥看於你,實在是這張清厲害的緊啊,連我親自上場都不一定能取勝、
縻貹兄弟是馬上就要做新郎官的人,若是把臉打壞了,到時候婚禮還怎麼進行啊,你家春娘還不要怪死我?”
縻貹一聽,越發起了爭勝之心,懇切道:“軍主哥哥,俺武藝雖遠不如你,但俺從耳聰目明,眼明手快,張清飛石雖厲害,俺卻不懼他!”
林衝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既如此,縻貹兄弟如此有信心,那這頭陣就讓縻貹兄弟打了。
隻是那張清飛石端的厲害,你且把麵甲戴上!”
縻貹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也似道:“俺不戴這個!戴了這個反而反應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