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彤主動開口:“本宮今天受了驚嚇,不知李二公子可否護送本宮回上陽宮?本宮還有要事相商。”
世民當然不會拒絕。
李元吉執意不走,非要與世民一道去上陽宮,在若彤的威懾下,李建成和曼妮幾乎是將李元吉半拉半拖給弄出宮去的。
至於驍遠,當然也是主動請纓護送小雪回府。小雪今兒才被匆忙封了公主,皇帝特準她回家暫住幾日,待宮殿收拾完畢,再正式搬進宮來。
立秋剛過,夜裏早已沒有了白天的炙熱,一路上,涼風習習,月光皎潔,蛙聲一片。巍峨的宮殿在月光下呈現出別樣的柔美,少了幾許白日裏的莊嚴。
世民與若彤並肩走在宮道上,荷香遠遠地跟在後麵。小丫頭識趣得很,自然知道這樣的良辰美景,兩個久別重逢的愛人,這會兒必定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她喜歡看到公主姐姐在愛情的滋潤下綻放的那一抹異樣、驚豔的美麗。
“吉兒,我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回晉陽,與父親商議出兵征討突厥一事。你在宮裏要多多保重。”沒有外人的束縛,世民很自然地不再稱呼她為公主,自己為臣。他擔心她,他知道天下的局勢,他知道隋朝即將麵臨怎樣的變化。可是那好大喜功、唯我獨尊的皇帝卻不知道,她麵前這位不經世事的嬌貴公主更加不知道。一旦危險來臨,她的父皇保護不了她,他來不及趕到她的身邊,那該如何是好。一想到這些,他的心髒就像是被誰用力捏在手心的感覺,生生地疼痛。
若彤停下腳步,柔聲回答:“李公子~”
“不,吉兒,叫我世民,你難道忘了嗎?你一直都叫我世民。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你總覺得你對我多了一些疏離感~”世民將心底地話吐露了出來,若彤明顯能夠感覺他的心痛。
若彤伸手輕輕捂住世民的唇。她知道這樣做有多曖昧,可情已至此,她舍不得世民多說一句刺痛他自己心扉的話語,她著急著要去溫暖他,要化解他心裏的不愉快,她已不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高傲冷漠的蘇若彤,她是楊吉兒,她是深深愛著眼前男子的楊吉兒啊!
“世民,不要這樣說,你都不知道這段日子我有多想你。”眼淚就那麼順勢掉了下來。不是難過,不是委屈,而是激動。她終於大膽說出了真心的表白。穿越之前從未說過,穿越之後也是第一次說的一句表達愛意的話語。
自從知道李世民與楊吉兒的那段情,自從知道李世民這個名字不是曆史,而是活生生的與她所占據的這具身體的主人相愛著,自從看到那支專屬於他的箭,自從大興宮第一次見到他的臉,蘇若彤再也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將自己抽離這段曆史。她愛上了他,也許就像當初楊吉兒愛上他的那般炙熱與不悔。
世民緊緊地將若彤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宛若珍寶:“吉兒,你知道嗎?自從遇見你,我滿心滿腦子都隻有你。吉兒~”
相愛的兩個人總覺得在一起的時間不夠用,分分秒秒都不想分開。
“世民,帶我走。我們離開皇宮,我跟你去晉陽。”若彤懇求。
世民還是理智的:“吉兒,你這樣跟著我去晉陽,皇上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不能讓你無名無份跟在身邊,委屈了你。你看這樣好不好,等這次突厥兵退,我就請求父親稟明皇上,請求皇上為我們賜婚,你意下如何?”
“賜婚”這個詞深深地刺痛了若彤的心。她比別人都清楚,李世民的正牌妻子是那個叫長孫無垢的賢德女子,而曆史上似乎並沒有提到過“楊吉兒”這個人。除非曆史可以逆轉,否則,她和李世民注定成不了原配夫妻,世民接下來的身份,也注定他這輩子不會隻有她一個女人。這一切對於來自二十一世紀,觀念裏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製”的蘇若彤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若彤的微微一怔,世民立即察覺到了異樣:“吉兒,你怎麼了?你難道不願意嫁給我嗎?還是我提得太突然,來不及給你時間考慮?”
看世民的樣子,好像真不知道自己和長孫無垢的事情。莫非李家和長孫家到目前為止還沒為兩人提出婚約?又或者是世民刻意掩蓋他已有婚約的事實,以此來安吉兒的心?會是這樣嗎?世民真的會是這樣嗎?
帶著疑惑,若彤旁敲側擊地想弄個明白:“不是這樣的,當然不是你說的那樣。隻是~隻是~我聽說李家與長孫家世代交好,你們兩家有意結為至親~李驍遠已與小雪定親,你大哥李建成已經成婚,而且你和長孫小姐年齡相仿~”
這些都是若彤自己根據曆史胡編的,為了看世民的反應。她實在很想弄清楚,他們的愛情在此刻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的介入。
世民摟緊若彤,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傻瓜,我還以為你在想什麼呢!結果是為了這個。李家和長孫家是世代交好,這點不假,長孫家確實也有一個叫長孫無垢的小姐,待字閨中。我與無垢從小一起長大,不過確是兄妹情義,我對她就像對雁卿一樣。父親和長孫伯父也曾提過,要我與無垢成婚,可我已經嚴詞拒絕了。你擔心的事情,我想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我愛的是你,隻有你啊!待明日回到晉陽,解決好突厥一事,我就向父親表明心跡,告訴他我非你不娶,請求皇上賜婚,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