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念頭的大學是什麼概念呢?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二舅就是那獨木橋上的一人,據關琳說,二舅小時候可不愛讀書了,也關於飛一個德行,逃課摸瓜,那時候大家對上學也不怎麼熱情,家長更多的是讓自己的孩子在家幫忙幹活,所以也沒太在意,二舅有點小聰明,也上了初中,可惜初中的課較重,不是他憑借著那點小聰明就可以混過關的,所以中考的時候他並沒有考上,而同班的有個女生考上了,二舅很傷心,因為他很喜歡那個女生,可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於是自己一個人躲在村裏的草垛裏哭。
後來是關琳找到的,他向關琳坦白了一切,說自己沒有去上學,關琳就問了一句,還想讀書嗎?二舅點點頭。
當時家裏窮,哪裏還供得起二舅繼續讀書,姥爺本意是讓二舅回村幫忙幹點活,說是一畝薄田就餓不死,書也讀了那麼多,識字就夠了。
全家就關琳一個人支持二舅繼續讀書,最後不顧家人的反對,關琳便承擔起了二舅讀書所有的費用,她一個人幹兩份活,自己省吃儉用硬是要勻出一份錢給讀書的弟弟,好在二舅也算爭氣,真的就憑借著一股不能讓人看不起的心態,沒日沒夜的讀書,終於在這千萬人中脫穎而出,被上海一所著名高校錄取了,那時候,就連鎮上的人都震驚了。
關琳回憶這些事的時候,經常笑著說那時候她送給了二舅一雙涼鞋,那個年代的人大部分都是光著腳的,哪裏有鞋子可以穿啊,二舅都一直舍不得穿,到了上海,慈祥的老校長看到二舅大冬天的都穿著一雙涼鞋,最後送了一雙皮鞋給他,那算皮鞋到現在還收藏姥姥的陪嫁箱裏。
後來大舅畢業了,找了份收入頗豐的工作,主要是在一家國企當經理,那個是極為了不起的,如今說要回鄉了,姥姥一知道這個消息,蒙提多高興了,這不一大家子一早殺豬宰羊的,歡迎這個厲害的二舅回來。
初七在關家也算是客人,所以並不需要幫什麼忙,況且她一個六歲大的孩子也幹不了什麼,便一個人走了出去。
“初七!順便叫小禮記得回來吃午飯,別又跑得沒影了!”身後姥姥喊了一聲。
初七哪裏知道季書禮在哪裏,隻是姥姥都說了,就哦了一聲跑了出去。
問了幾個人,都說沒看到季書禮的影子,初七倒不怕他會出什麼事,這關家村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大,他既然不在村裏,那很可能就是到村尾的小山坡上去了。
初七很少一個人進這種山林,走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發愣,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季書禮,有些心灰意冷。
突然聽到一聲小小的抽泣聲,初七頭皮發麻,腦海裏那些深山老林裏麵,總是有那麼些奇奇怪怪的聲音,雖然這小山倒算不是什麼深山老林,但是初七還是忍不住發顫,拔腿就想跑,卻聽到聲音有些熟悉了。
壓不住好奇心,初七探過頭,原來竟是季書禮!
初七大驚,喊了句:“季書禮!”
誰知他身體一僵,回過頭看了初七一眼,立刻拔腿就跑。
“季書禮!你給我站住!”初七急忙大喊,卻沒有什麼效果,她匆匆忙忙的跟了過去。
山路畢竟不好走,初七追了好一會兒,哪裏跟得上那個成天不是跑就是跳的季書禮,一個不小心,鉤到了樹藤,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手都磨出血了。
前麵的季書禮好似聽到了什麼聲響,回過頭,見初七摔得好不淒慘,腳步也停了下來,盯著她,見她突然一動不動,喊了兩聲,卻也不見答話,整個人嚇傻了,急忙跑了過來。
“姐?姐?!”季書禮搖了繼續,初七沒有動靜。
初七當然不可能摔一下就摔昏了,雖然她倒是想,說不定這麼一摔還摔回去了呢,隻可惜她現在清醒得很,不過是賭季書禮會害怕自己跑過來,還好,季書禮這個小子還算有良心。
聽他哭得傷心,初七有些鬱悶,這要是真出事了,難道他就隻會待在這裏哭,也不懂得喊人過來,初七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有了意識,在季書禮的哭聲中轉醒。
“小禮啊,你怎麼看到我就跑呢?我這都是做了什麼讓你討厭我的事了嗎?”
季書禮嘴巴一張,又是沉默。
初七很氣季書禮有事沒事就喜歡不說話,這哪裏像個正常的小孩子啊,有事他就說,難不成她還會打他……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