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
繡簾一點月窺人,欹枕釵橫雲鬢亂。
起來瓊戶啟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
屈指西風幾時來,隻恐流年暗中換。
??蜀都的後宮裏麵宮娥們靜靜地跟隨左右,生怕打擾了皇帝與皇後的雅興。幾聲蟬鳴,幾聲蛙叫,更顯得荷塘月色的靜謐。孟昶和花蕊夫人都被這靜謐和恬適陶醉了。
孟昶的手將花蕊夫人的腰肢摟得更緊了,來到百尺樓前一座假山後,花蕊夫人說:“宮女們退下,在後直門等候,本宮和皇上在此歇歇。”
宮女們會意:“是。”一起退下。
雖然孟昶比她大七歲,但這是一個感情深沉、豐厚的文人皇帝,她喜歡他,任他撫摸、輕狂,她感到一種超然的滿足和幸福,他也感到是一種無與倫比的陶醉和享受。
孟昶看著半裸著躺在他懷中的花蕊夫人,美豔絕倫,溫柔無比,口裏喃喃自語:“你真是太美了!意花不足擬其色,似花蕊還輕。”摩挲盡興,他叫花蕊夫人:“乘著今晚遊興,你先吟詩一首,我再唱和。”
花蕊夫人道:“臣妾就獻醜了。”
隨著背出幾首宮詞。配樂伴奏輔以畫麵解釋:“龍池九曲遠相通,楊柳絲牽兩岸風。長似江南好風景,畫船來去碧波中。”
“夾城門與內門通,朝罷巡遊到苑中。每日日高祗候處,滿堤紅豔立春風。”
“春風一麵曉妝成,偷折花枝傍水行。卻被內監遙覷見,故將紅豆打黃鶯。”
“內家追逐采蓮時,驚起沙鷗兩岸飛。蘭棹把來齊拍水,並船相鬥濕羅衣。”
……
孟昶連連點頭稱讚:“好詞!好詞!愛妃不僅姿色絕世,聰慧敏悟,而且文采斐然,夫唱婦和,魚水綢繆。照理朕應盡享魚水之歡,但不知怎麼,最近總有一縷惆悵湧上心頭。”
花蕊夫人說:“陛下惆悵?莫非因為臣妾麼?”
孟昶說:“要說是也對,要說不是也說得過去。”
花蕊夫人一聽,滿臉顯出驚詫之色,忙說:“臣妾罪該萬死,令陛下惆悵,龍體不安,請陛下賜臣妾一死!”說著就要奔出假山,往摩珂池中跳去。
孟昶連忙趕上,雙手抱住,將花蕊夫人抱入懷中,朝池邊水殿走去。邊走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聽朕慢慢解釋,你誤解了朕的好意了。”
?孟昶抱著花蕊夫人,來到一處水榭,垂柳依依,涼風習習,殿內椅榻齊備,擺設豪華,月透簾攏,異香撲鼻,早有侍女宮娥,輕揭繡簾,侍立殿外。孟昶示意侍女退下,親手將花蕊夫人輕輕放於涼榻之上。
君王城上豎降旗,
妾在深宮那得知;
十四萬人齊解甲,
更無一個是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