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鳳城葉府高高的青石牆頭遍插荊棘,牆下布滿浮草陷阱。淩雲閣的窗戶全部改成鐵窗,鐵欄密如蛛網,別說一隻鼠,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能飛進去。
這都是葉雲兮的主意。牆頭放荊棘牆下布陷阱,是怕再有像老美人那樣的怪物來騷擾她做的設防。木窗改鐵窗,把房間弄成小牢房,那是專門針對倉鼠小銀做的改變。
原來自那日被咬後,她動用全府的下人也沒找到一根鼠毛。可是一到夜晚,小銀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床頭,用尖尖的門牙威脅她學習玄天九式。
她打,她抓,她下捕鼠器,她投毒藥,她搞糖衣炮彈,她引誘獻媚,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小銀就是傳言中的小強,一到半夜,雷打不動蹲在她的床頭呲牙逼她看圖譜。
看就看唄,眼看心不看。她就這樣看了一年的睡前漫畫,都說書讀百遍其意自通,看畫估計也是如此。她這看了一年的畫,即使不往心裏去,那些姿勢也是閉眼就呈現在眼前。
原以為學習到此為止,誰知那隻小銀腦子一夜抽風,又開始要求她實際操練姿勢。草,那麼高難度隻有國家特級雜技演員才能擺的動作讓她怎麼擺。她這世是來享福的,不是找罪受的,她才不要實際操練。
她把房間搞成監牢,她就不信那隻腦殘小銀還能進來。
月兒高高掛金秋,清風送爽又一夜。
葉雲兮哼著小調鑽進薄衾,她今晚能睡個好覺。
“咯吱…咯吱…”就像有人在吃蛋卷薄脆餅,咬一下脆一下,咬一下脆一下。
葉雲兮心中發麻,眯著眼看去,小銀嘴角掛著一截鐵絲,抱著兩隻粉色前爪,蹲坐在爛個大洞的鐵窗柵欄上。那淩人霸氣讓她想起前世教跆拳道的那個黑臉教練。
“嘿嘿…晚上好。”葉雲兮一臉獻媚的坐起身,沒辦法,那兩顆閃光的尖牙在召喚,她不起不行。
“吱吱。”小銀呲牙一叫,葉雲兮就條件反射的摸摸脖子。說來也奇怪,小銀咬人沒有咬痕,若不是能感到疼,她都懷疑它是在做做樣子。
小銀烏溜溜的小眼珠一轉,瞅瞅她瞅瞅地上。
葉雲兮慌忙赤著腳跳到地上,她看得明白,那個眼神在說快下來擺姿勢。它大爺的,幹嘛讓她有特異功能通鼠語。
第一式萬裏飛霜,雙手向兩側平伸,仰頭挺胸身向前傾三十度,左腿單立,右腿後踢碰到頭頂。草,她雖然年齡小身子骨柔韌,但她也是人,這麼高難度的後腿倒踢到頭頂她要怎麼完成。
看著再次閃光的尖牙,她無奈的依葫蘆畫瓢的擺好姿勢,後踢的右腿頂多碰到滾圓的屁股。如果她再咯咯叫兩聲,她保準自己能變成大母雞。
小銀像長了翅膀似的飛到床頭,正襟蹲坐,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隻要她敢放下腿,就呲牙尖叫。
葉雲兮金雞獨立,身子不住左右搖擺,心裏卻在臆想小銀套身教練服,帶頂棒球帽,掛個白銀哨,踏雙運動鞋的風姿,如果給它腰間別把大銀針,它會不會變成星球大戰裏的尤達大師。
小銀端坐如鍾的監督她,隻要能擺出姿勢,到不到位倒不在乎。
隻一會功夫葉雲兮就累的哼哼直喘,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來。
“吱吱。”小銀適時吹哨,揚起粉嘟嘟的鼠唇,露出兩顆大尖牙。
這日子沒法過了,葉雲兮煩了,索性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她好不容易穿成個富二代,幹嘛非要學武。不學不學,你咬吧,咬死了我再穿一遍,遠離這個瘋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