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冥河水,往昔情(1 / 2)

幻境之中。

天,玄而青,浩瀚蒼遠,數不盡古往今來。

地,黃亦暗,廣闊無垠,望不盡來時去路。

一片汪洋的冥河之水環繞天地之間,色幽幽,水茫茫。其中浮著一座孤島,飄忽不定,變幻莫測。島上高聳一座青石高台,龍飛鳳舞的雕刻著生死棋三個玄黃色大字,白衣勝雪的花離瑾站在石台之上,雙手反縛困於層層交疊的刀陣之中,星星點點的殷紅舞在滄溟半空,嫋嫋飄落在通往岸邊的浮石水道之上。

冥河之畔,彼岸花妖嬈燦爛,花前站著墨袍清冷的花明玉、清秀堅韌的葉雲兮、高貴邪肆的莫風流、清雅如竹的花離修、意氣風發的趙恒、正氣稟然的冷星宇、一臉狂放的尤蒙。

“小謹,堅持住。”葉雲兮雙手攏做喇叭狀扯嗓子大喊。她本想飛身過去救人,卻發現天玄九式又不能用了。要踏上困著小謹的孤島,必須走七塊浮石形成的水上通道。浮石長寬一尺,每個相鄰一丈。非此刻的她能力可為。但她不會放棄救人,她需要小謹堅持。

“嘩啦…嘭啪。”平靜的冥河之水忽然卷起千尺浪頭,洶湧澎湃著拍打岸邊,激起漫天水瀑傾瀉眾人衣衫。

墨袍濕透的花明玉微微蹙眉,心下已經明白。進入生死棋中,他們就是棋子,一言一行皆是對弈。隻是,他舉目四望,對方的棋子幻化為何物?是孤島?是冥水?是一花一草仰或是天地萬物?

青石之上,束發散亂的花離瑾抬起頭,溫潤如玉的俊臉慘白憔悴,無神的眸子在家人們的身上掠過,眉宇間亮起一絲神采,隨即又黯然輕喃:“你們不該來。”

幻境外,牡丹靜靜坐在棋盤旁,芊芊細指撫著四角上的花紋,似在自語又像在回答花離瑾的話:“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該不該來誰又能說明白。”

隱在暗處的宮盼兒柳眉橫撇,眼神疑惑。生死棋自開天之際誕出,就被做為護持天道的聖物收藏在天玄宮的天啟殿中,此刻,怎會出現在這裏?那個女人又是誰?

幻境中,抵在花離瑾身體表麵的鋒利刀尖,因為他的抬頭動作,又向前刺進幾許,白衣血染如畫。風起,飄飄灑灑的妖嬈血花飛舞,蕩漾在茫茫冥河之上。

“三弟。”花離修心痛的叫了一聲,卻不敢妄動。修真多年,他的領悟要比一般人透徹。他們動,棋局動,殘局未看清之前,他們不宜有行動。

“老子去救人。”尤蒙吼叫一聲,撒丫子往浮石水道跑去。自打進了幻境,千年異能就莫名消失,不能幻化黑光的他簡直比人還不如。最起碼,人還有武功一說,身為妖精,他卻除了異能再無別的武力。

“轟。”一聲巨響,尤蒙腳踩之地塌陷,深不見測的無底洞在瞬息間將他吞噬。黑暗中,屬於他的測試開啟,幻境中又生出幻境,他在其中叱吒風雲,爭搶地盤,謀取權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莫風流望著因為尤蒙墜落又恢複原樣的地麵冷哼一聲。生死棋是上古之物,進入其中妖失異能,道丟法術,聖無玄術。生死全憑智慧掌握,貿然出手隻會死得更快。

花離修幾人憤憤的冷眼莫風流。雖然尤蒙行事莽撞,但他也是一腔救人之心,如今生死不明,怎可再責怪他。

葉雲兮很無奈的對莫風流翻個白眼。她想向眾人解釋,高傲不可一世的三妖精就是這德行。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此顯得她與三妖精太熟絡,有說不清的交往嫌疑。

花明玉淡淡瞥了眼莫風流,冷清的鳳眸幽暗不明。在知道兮兮曾給莫風流做了五年的女仆後,原想著再見之時定要好好教訓莫風流一番,卻不想莫風流為了兮兮,不惜放棄殺他的必勝機會,甘願進入生死棋陪著兮兮共度生死。

按理,他該吃醋憤怒,將莫風流暴打一頓,逼其遠遠離開兮兮。

然而,他沒有如此。二公子教會他愛情的真諦,愛一個人無錯,他無權阻止。

他更相信他的兮兮不會被任何誘惑迷心,哪怕那人是在用生命做賭。

對於莫風流要殺他,他也沒有怨恨,畢竟他的生死關乎蛇妖界的存亡。身為妖界的三殿下,殺他是那人的責任。

幻境外,牡丹淡泊一笑,“至邪之妖,你已了悟勘破,但願你能放下,隻要破了生死棋,我必然送你一份大禮。”

暗處的宮盼兒緊盯著牡丹轉動手腕上的鎏金鐲子,一道金芒悄無聲息的飛出。她要用玄術探探牡丹的來曆。

牡丹冷笑一聲,棋盤中亮起玄黃之光,將向她飛來的金芒吸進棋盤之中。“聖道中人不呆在天玄宮中,跑到人界管什麼閑事?”

“生死棋是天玄宮之物,你怎麼會有?”宮盼兒見被發現,索性現身出來說道。

牡丹秋水眸子閃過一絲輕蔑,“身為天玄宮的護法,你連宮主都護丟了,有什麼資格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