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城
我家的櫃子裏放著一瓶洋酒,準確地說那是一瓶高級、名貴的洋藥酒,用27種草藥精心炮製而成。在塞爾維亞駐站期間,我曾在該國的諾維薩德農業國際博覽會上見過這種酒,據說用來治療慢性胃炎如有神助。塞爾維亞的物價一般要比中國高出數倍,這酒又包裝華貴,價格自然貴得令人咋舌。所以盡管自己患有慢性胃炎,權衡之下我還是沒有購買,但洋藥酒的名稱卻是記住了。
加因諾夫北京行
沒想到兩年之後,這種洋酒竟然進了我家的門,進了櫃子。那是一名塞爾維亞聽眾,也是我的朋友加因諾夫送的。他作為國際台塞語部第一個榮獲大獎的聽眾於2005年底首次訪問了北京。一下飛機,他便提出要和我見麵。我當時正上著白班,無法顧及。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休息,部裏負責聽聯工作的王牧安排我陪加因諾夫遊覽長城。這是我和加因諾夫的第n次見麵,具體次數已經記不清了。寒暄及行過斯拉夫式的貼麵禮後,我發現,30歲的他臉頰比過去豐腴了一些,人也顯得更加成熟。我取出一方圍巾相贈,加因諾夫立即說他也給我備了禮物,並問我何時給我合適。我知道部裏的計劃,便說明天我還參加接待。沒成想,這次竟可能是我和加因諾夫在北京的最後一次見麵。
當天我們暢敘別後衷曲。在八達嶺長城,他給我介紹大學畢業後在蘇博蒂察一家醫藥公司做電腦程序員的工作情況,幾位在庫爾賓的聽眾朋友收聽我台塞語節目的情況,以及塞爾維亞政權更迭後的形勢。他稱讚國際台塞語網站圖文並茂,信息量大。他還告訴我,經南斯拉夫廣播電台轉播的我台塞語落地節目在蘇博蒂察也能聽到。我則給他介紹了長城的基本情況和曆史沿革,以及近幾年中國改革開放所取得的進步。王牧還讓加因諾夫在長城擺姿勢,拍了許多照片。晚上,我們三人興致勃勃地在朝陽劇場,觀看四川雜技團的精彩演出。演出結束時,加因諾夫對我國最近20多年來的發展和國際台的熱情接待讚不絕口,一再強調這是他終身難忘的經曆。
意外的插曲——父親病逝
當晚9時許我回到家裏,剛要絮絮叨叨地講述與加因諾夫的見麵,妻子卻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低聲告訴我一個驚人的噩耗:她接到我弟弟等人三次打來的長途,我父親已於今天下午5時在老家去世。對父親的病情我雖然早有預感,當時覺得腦袋還是“轟”地響了一下。我和弟弟匆匆通完電話並請下事假後,決定第二天全家奔喪。忙亂中我給加因諾夫也打了電話,說明因父親病逝我必須奔喪,不能陪他了。加因諾夫善解人意,立即勸慰我節哀,切莫過度悲傷。
料理完父親的喪事後,我回到台裏上班。看到辦公桌上有王牧給我留的字條,說是加因諾夫給我留了一些東西。我打開塑料袋一看,裏麵有塞爾維亞出產的牛奶糖和一瓶出口型藥酒,還有加因諾夫親筆寫的一封吊唁信,信裏再次對我父親的去世表示沉痛哀悼。信上還說,那瓶酒專治胃病,對我在塞爾維亞駐站期間落下的胃炎也可能有效。我詫異加因諾夫是怎麼知道這個“隱私”的,大概是我在不經意間泄露出去的吧!我還驚訝他工資不高,生活也不富裕,怎麼舍得花這麼多第納爾給我買這麼昂貴的藥酒?
加因諾夫是老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