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兩位阿爾巴尼亞聽眾剪影(1 / 3)

張燕

2006年7月,我與同事一起赴阿爾巴尼亞,舉辦了一場聽眾見麵會。盡管從2004年入台工作到現在,接觸到了一些聽聯工作,也曾陪同知識競賽特等獎聽眾在華訪問,但我對絕大部分聽眾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他們來信的印象中。令我沒想到的是,在這次訪阿期間,那些接踵而來的驚訝與欣喜,竟意外地幫助我把過去零星鬆散的記憶串在了一起,使他們的形象變得更加生動鮮活,也時時提醒我:在亞得裏亞海岸,有這樣一群為“中國的聲音”加油喝彩的可敬的聽眾朋友。

朋自遠方來斷不負約定

杜嘉金·穆拉哈桑尼(簡稱杜基)先生,是我從事聽聯工作後認識的第一位聽眾。他來自科索沃,30來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和一個可愛的女兒。他醉心於中國文化,尤其是中國武術,從孩提時代起就開始練習,一直堅持到現在,從未間斷過。通過20餘年的辛勤努力,他已經成為當地小有名氣的“功夫名人”,各家媒體也紛紛用“科索沃的李小龍”來讚譽他在功夫方麵的造詣。他對道家及中國功夫的各個流派了如指掌,在自己工作室的牆上,更是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四處搜集來的各種資料和相關文章,每日研習苦讀。

然而坐而論道、打坐習武都不是我的長項,所以,麵對這個自稱“世界上最大的中國迷”提出的各種聞所未聞的問題,我隻好臨陣磨槍,四處翻閱資料,擺出一副業內人士的架勢,同他談天說地,神聊瞎侃。通過網上交流,一來二去,我們覺得似乎已經成為“武林同道”了。但是,讓我真切體會到他對中國難能可貴的真摯情誼,還是後來發生的兩件小事。

2005年冬天,我打算同部裏一位老同誌一起,對杜基先生做一個電話專訪。但由於當地通訊條件比較差,我們隻能不斷地撥打他的手機和固定電話進行試探。最後在打到第十幾、二十次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在寒暄幾句之後,我們便按照準備好的題目逐一提問。聽得出來,電話裏的他很激動,采訪的氣氛也很熱烈。但沒想到的是,采訪剛進行到一半,線路就莫名其妙地中斷了,之後無論如何也沒能再聯係上。眼看著半天的努力付諸東流,錄音間裏的我們覺得十分懊惱。正當我們要放棄的時候,杜基先生卻用手機給我們打了過來,讓我們20分鍾後撥打另外一個固定電話。

我們如約打去電話,話筒那頭的聲音卻異常疲憊,焦急。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道:“對不起,我家的電話線可能有毛病,我跑到老嶽父家裏來了。地上積雪深,這兒稍微有點遠,所以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現在沒問題了,咱們繼續說吧。”這番略帶“歉疚”的解釋弄得我們反倒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在之前與他的閑聊中,我們無意間了解到:在氣溫早已降到零下的科索沃,天寒地凍,皚皚白雪早已鋪滿了大地,而當地還沒有開始室內供暖。

後麵的采訪按照事先的準備進行,一切波瀾不驚,順利地完成了采訪任務。但我想我們很難忘記,為了奔赴和中國朋友的一個約定,有這樣一位遠在科索沃的聽眾,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給我們打昂貴的國際長途,趟過厚厚的積雪,一路小跑地趕到在幾條街之外的電話前,隻為了等著聽一聽來自中國的聲音。

如果說前年那次訪問,證實了這棵友誼之樹經受住了嚴冬的考驗,那麼2006年7月的聽眾見麵會,則表明它在酷暑裏同樣也能夠鬱鬱蔥蔥。

7月的地拉那,驕陽似火,人站在太陽底下一會兒就能“揮汗如雨”。我和同事在見麵會的舉辦地——阿爾巴尼亞民族曆史博物館的大門口,等著開門進去布置會場。當大家正在討論見麵會最終議程的時候,聽眾俱樂部主席克呂埃馬澤先生忽然招呼我們:“來了,來了,那個科索沃的小夥子!昨天就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我們滿臉疑惑地抬起頭,赫然看見杜基先生背個大書包,滿臉笑容,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跟驚訝不已的我們打完招呼以後,一臉掛滿汗珠的杜基非常自豪地說:“終於趕上了,我沒有遲到吧?哈哈!昨天晚上我就到地拉那了,住在一個朋友那裏,但因為是頭一回來,人地生疏,所以找到這個地方花了些時間,不過還好總算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