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對師傅說道:“兩小孩雖然表象相同,但實質不一樣,大一點的是因熱毒所致,小一點的為脾胃虛弱所致,故此,兩小孩使用的方劑不一樣,大的小孩,用石膏湯便可,小一點的可需健脾溫胃,可用益黃散。
聶慎之頷首笑道:“分析有理,就這麼辦吧。”
薑樘臉上出現憤憤之色,他不服氣是應該的,可是不服又能怎樣,自己搗鼓了數日,兩個小孩毫無起色。同一症候,不同病症,要辯證施治,自己怎麼還是沒有想到這裏,“咚”的一聲,薑樘猛地一拳錘在額頭上。
聶慎之聽了,問道:“薑樘,你怎麼啦?”
“頭疼。”薑樘低聲說道。
按照文怡的辦法治療,不出五天,兩個小孩病情痊愈,活波亂跳的。那男子在文怡麵前千恩萬謝而去。
一日下午有來了一群人,幾個人抬著一個燒傷的病人,病人滿麵烏黑,頭發已經燒焦,麵色鐵青,聶慎之看了看病情,連脈象都沒有觸摸,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說道:“還是請回吧,此類病人我是醫不了的。”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掏出二十兩黃金,說道:“隻要你醫好小姐的病,這二十兩黃金初作治療費用,以後還有重酬。”
駱攻略說道:“你就是拿一百兩黃金,我也不會醫治。抬回去吧。”
其中一個老者跪下來說道:“先生,還請你別生氣,我這個孫女為了救弟弟才燒成這樣的,看她實在可憐,求求你發發慈悲,救她一命。我們全家都會感激你大恩大德的。”
聶慎之不願意救她,是因為他確實救治燒傷的經驗少,大麵積燒傷救治難度大,更要命的是患者身軀燒傷部位組織腐爛散將會發出死屍般的臭味,腐爛的肉塊會招來蒼蠅。他生來愛幹淨,聞不得惡臭,見不得蒼蠅滿天飛。有一回一個半死不活的燒傷病人抬到虎山,全身惡臭,蛆蟲在潰爛處爬行,蒼蠅飛滿房間,為此他數天吃不下飯。但是老者如此說話,他的心就軟下來一半,於是扶起老者說道:“不是我不想救你家閨女,我確實不會救治這類病人。”
老者和隨從的丫鬟於是一起哭了起來,老者說道:“我的乖孫女,你實在是命苦呀,這樣的名醫都救治不了,爺爺這個老東西活在世上也沒什麼用,不如陪你一起去算了。說罷就要撞牆。
薑樘也是冷眼旁觀,撞牆就撞牆吧,這世上治不好的病可多了。
突然一個聲音說道:“且慢,這病人還有得救。”大家抬頭看,說話的正是一少年,這少年正是文怡。老者愣住了,望著文怡說道:“你這小後生說的可是真的?我孫女真的有救嗎?”
文怡說道:“這個小姑娘被煙塵堵塞氣道,暢通氣道可以救她一命。”文怡跟著早已查看患者病情,他見患者氣道堵塞,麵色發紺,病情危重,需要及時施救,眼看師傅不願意施救,他想總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就鬥膽說了這番話。
張樘聽了文怡的話,心想師傅救不了的病你卻偏偏要說大話。一旦失敗,看你如何收場。於是站在一邊看熱鬧,他要看文怡這場鬧劇怎麼演下去。
老者急切地說道:“那你趕快救救我的孫女吧。”
文怡說道:“那你們得依著在下。”
老者說道:“那就全依你吧。”
文怡以前看爹爹救治過這類病人,爹爹曾說,此類患者多半是碳塵,煙灰堵塞氣道,伴有火焰燒灼口腔,更甚者會燒傷內髒,那怎麼辦呢,首先清除氣道煙塵。此類救治辦法爹爹曾經整理成冊,文怡經常翻看,因此知道。駱攻略看看文怡接下這個苦差事,搖搖頭不置可否,既然徒弟接上這個差,他當然不好再反對,於是置之於事外,迎春她樂意聽文怡派遣,在文怡身邊忙這忙那。文怡叫人將病人抬上床上,解開衣襟。一個未婚女子胸脯暴露,在當時不僅大傷風雅,而且有辱患者家門。如此以來大家盯著文怡愣在那兒,迎春盯著文怡質問文怡為什麼這樣,患者丫鬟和家人不幹了,有些家丁紛紛上來要大打出手。文怡高聲說道:“我並非有意玷汙她,若要救命務必如此,不然隻有抬一具屍首回家。信不信全在你們。”有個家丁說道:“橫豎是個死,如此有辱門風之事,叫小姐如何去見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