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沁說道:“我和哥哥從伯父家歸來,你快叫你手下放行吧,算我求你了。”說罷要行禮。
文怡擺擺手,說道:“別別,這事情恐怕不是我說了算,你看我與你一樣接受盤查,現在正等著回去趕公文。”
“啥,把我當官服拿來。”原來那青年就是張祿的兒子張俊傑,為地方同知,主管鹽糧食。今日帶兩箱銀子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理由,這是後話。
不多時車夫夏全雙手端著一個醬紫底紅漆麵檀木方盤進來了,盤子上正是一套正五品朝服補褂和官帽。張俊傑一言不發地將官服穿戴整齊,端端正正的站在李元宏麵前,擺出一副我官比你大,難道你真的不識相。可文怡並不買賬,呆坐在那兒熟視無睹。這把張俊傑氣得怒發衝冠,大聲嗬斥道:“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本同知還不行禮?”
竹沁畢竟對文怡用情較深,雖然心中有氣,但見哥哥怒氣衝衝的樣子,生怕他的手下傷到了文怡,於是說道:“哥哥,你能不能坐下來與朱縣令談談,朱縣令是我朋友。”
“朋友?哪有這樣的朋友?”
文怡雖然對張家恨之入骨,但是對竹沁既愛又恨,他見張俊傑氣成那樣忍不住嗤地笑道:“別生氣,你看我也比你好不到哪裏,我也是嫌犯?除非你有證據說明你這銀子的去向,不是與煙草買賣有關。”
“你也是嫌犯?”張俊傑似乎不太相信,一個堂堂知縣被自己衙役當做嫌犯這不滑天下之大稽。
黎寶見恥高氣揚的同知似乎不太相信文怡的話,他大大咧咧說道:“知縣大人是我的嫌犯,因為他帶的銀子太多,等到周師爺拿來提銀票據才可放行。你現在帶的銀子比我們縣令還多,因此也要出具相關證明,證明你並非經營煙草。”
張俊傑自以為同知比知縣高兩品,且自己父親是從三品,叔叔張芳從三品,你一個七品芝麻官算個鳥,於是怒道:“笑話,我堂堂朝廷五品命官,還要向你們出具相關文書,難道還受製於你不成,你今日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耽誤本官公務可有你好看的。”
正在這時,周二拐救火似的衝了進來,一進來就把補償銀冊子及提據往黎寶手裏一塞道:“看看吧,這下咱們能走了吧!大人,時辰不早了,趕緊上路……咦!哪來一個同知?”
朱文怡也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對黎寶說道:“現在我不是你的嫌犯了吧?”
“不是不是,你可以走了!”
竹沁低聲說道:“文怡哥,你趕快讓我們過去吧,我們還要趕回去為家父做壽。”說道這裏她附耳對文怡說道:“否則哥哥生氣了對你極為不利。”
朱文怡愣在那兒,接著對黎寶說道:“既然我又成了知縣老爺,那我就有權下令了。”說著指著竹沁道:“這位是張普生千金,那一位是張普生侄兒,專程為張普生做壽來的,我讓你也放行。”
文怡此時並非死忌蟬張家勢力,他是見竹沁對他有救命之恩,且竹沁作為異性朋友也讓他心動過,駱攻略的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將來一定要還蘭香一個公道,提駱攻略伸冤,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以知縣大人的身份下令了,黎寶哪能不從,連忙跑出去招呼手下收拾家夥,放行。
文怡與周二拐一行還未到大村甸,有人騎著一匹快馬風塵仆仆趕來,到了文怡跟前,翻身跳下馬,氣喘籲籲地說道:“大人不好了,打起來了。”
文怡從馬背上跳下來,一把扶起那位衙役,問道:“與誰打起來了?”
那衙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大人這次我們真正碰上敵手了,一個煙草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