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以在下愚見,此事必定是他籌劃的,或者與他脫不了幹係?”焦芳很有見底地提醒了一句。
張彩哼了一聲道:“如果是他所為,那他為何有意要尋咱們的晦氣,去幫助張永,豈不自尋煩惱?”
“公公,咱們幹脆做了他算了,免得以後夜場夢多。”焦芳說完這句話後,右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
劉瑾將焦芳的手撥了下來,沉思片刻道:“不可魯莽,現在聖上對雜家有些想法,在這個骨折眼上,把他的門生做了,那是在自尋晦氣,聖上一定會懷疑到咱們,何況此人有點本事,雜家也是一位愛才之人,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將他拉入咱們的隊伍?”
“隻怕此人不會那麼容易進入咱們隊伍呀?將來若是公公登臨大位,全中國何愁找不到他那樣的人才。”焦芳瞪著兩隻小眼,盯著劉瑾魚泡似的大眼似乎是向劉瑾請命。
“對於他,我們還是不要動的好,聽其言。觀其行吧。替換的事情,你要都費心思,不要露陷就好了。”說罷他彈了彈衣裳的灰塵,生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道:“明天聖上肯定會討論安化王叛亂的事情,你們幾個回去好好應對之策,此時一旦處理不好,雜家就失去聖寵了,那時候想翻身都難了。”
“這事情再好處理不過了,以在下愚見,聖上肯定會派兵圍剿那群土匪,聖上會派最勝任的人督軍,以聖上對公公的信任,督軍之人,一定是公公了,既然安化王與公公過不去,那咱們也就不該手軟,將那些叛軍盡行剿滅,公公立了如此大功勞,聖上嘉獎自不必說的,更重要的是再次贏得了聖心,張永一般人就不足為懼了。”
焦芳似乎分析得頭頭是道。
“焦大人所言極是,隻是今日之事,咱們出於劣勢,隻怕督軍之人聖上會有所考慮不那麼容易爭取。”
“你們二人所言督軍之事,雖說有些道理,但依咱家看法,並非盡然,你們可知,自古最高權在誰手裏?權力中心在哪兒?
焦芳敲了敲腦袋,點點頭說道:“最高權力當然是皇權,權力中心自然就在京城。”
“說得沒錯,離權力中心越近越好,還是越遠越好?劉瑾繼續問道。
“當然是離權利中心越近越好。”說這幾話的是張彩。
“說得很有道理。”
“可微臣以為,安化王叛亂是衝著公公您而來的,若讓朝中大臣都知道此事,恐怕於公公不利呀。”
“既然這樣,咋們不妨先將消失封鎖起來,我想目前為止,除了我們幾個人知道之外,京城裏麵沒有人會知道此事的,咱們一方麵封鎖消息,一方麵派人去鎮壓叛亂,等到叛亂平息差不多了再向聖上彙報,豈不好?”
劉瑾點點頭,悶聲道“此計甚妙。”
“公公,微臣以為,紙包不住火的,安化王會越鬧越大,聖上終究知道的。”
“張大人擔心有理由,咱們先來個瞞天過海,實在瞞不住,再向聖上稟報,到時候聖上讓人去平息叛亂,咱們在從京城抽掉五萬精幹人馬去平息叛亂,如此京城空虛,便於咱們控製局勢,如若不行就將這事情推給張永去辦吧,我不想去趟這趟渾水,明日上朝你們不僅不能反對,而且還要支持張永他們前往安化平息叛亂,那兒便是他永遠的家了。在聖上身邊,咱們沒能拿他怎樣,到了那兒天高皇帝遠,據說那位安化王很有一手的。”說到這裏劉瑾臉上一掃今日不順利的鬱悶之色,露出一副得意表情。
他們二人自然知道劉瑾話的意思,他是想借安化王之手除掉張永、楊一清等人,此事一石二鳥,但張彩還是有些顧慮,他低聲道:“公公果然英明,可若是朝中軍隊平息了叛亂,張永一行豈不是要立下大功勞?”
“張大人,不愧我悉心栽培,說話果然有見地,軍權在雜家手裏,無論他們勝利還失敗,都難逃我的手心了。”說罷哈哈狂笑幾聲。
笑得令人寒磣。
時辰不早了,二人該離開了,因為再勸說他放棄這個念頭便有些顯得愚昧,張彩於是便客氣地說了幾句計策高明之語言,便準備打道回府了。就在他要準備跨出門的那一刻,張彩聽到焦芳嘀咕了一句:“對於那位朱文怡,依公公之見如何處置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