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役元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醒來一看,火堆還在燃著,燒了一夜。而汐旻弓起雙腿,拖著腮幫子望著湖麵。
“醒了?”
“恩,今天我們學什麼?”說完,役元伸了個懶腰。
“這麼好學啊,一醒來就問?”
“嘿嘿,師父麵前哪敢偷懶啊?”
“好啊。那今天師父我就帶你飛上天去。”
“什麼,我能飛了?”
“你把我們族所有的仙術都學會了,其實早就能飛了。隻不過,恐高之疾說病非病,我也沒辦法,學再多仙術也沒用。”汐旻聳了聳肩。
役元知道,今天將會是他最為出醜的一天。不過他也知道,今天更有可能是他真正會飛的一天。十一年在天嵐城學會了所有的劍術功法,唯獨學不會飛行之術。這個十一年的心結,有可能在今天被打開。
“把手給我。”汐旻說道。
“什麼?”
“給我。”說完,汐旻上去牽住了役元的手。她抓住了役元的手腕,讓他保持手心向上。然後她把右手輕輕放在役元的手上。她催動體內的聖天使血脈,把幾乎一半的功力都傳給了役元。
想要施展強大的仙術,單單背熟口訣咒語遠遠不夠,還得靠體內的靈力催動。可是役元功力全失,想要施展仙術幾乎沒有可能。所以,汐旻這才把自己的靈力輸給了役元一半。
他們兩隻手掌之間,升起銀色的霧暈。汐旻閉上眼睛,專心的把聖天使天生的靈力給他。兩人的掌心之間,一股強大又清瑩的靈力正在流動。
等到體內的靈力流失一半之後,她停了下來。她立刻便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用手扶著腦袋。不過暫時的不適之後,也便慢慢恢複了。
汐旻是至高無上的聖天使血脈,又有極高的仙術修為,她的靈力自然也是世間獨一無二。這股靈力毫無保留的進入役元的體內,遊走在每個經絡之間,衝擊著每一個穴脈。
這股靈力與役元自己的龍騰之力不同,它更加輕盈、更加靈動。役元感覺整個身體都要飄起來一樣,就好像清晨的深呼吸一樣讓身心放鬆下來。一種從頭到腳的清爽感彌漫全身,好像用山澗泉水衝刷走五髒六腑的汙氣。
他沒有想到汐旻為了他,竟然敢犧牲自己一半的靈力。他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汐旻你……為什麼……”驚訝之餘,他也有一種愧疚和感動。
“走嘍~”汐旻沒有對這件事多說什麼,隻是衝著他開心一笑,帶著役元飛了上去。
她腳下輕輕一點,便淩空升起。役元被她抓著手,也不得不施展輕功與她一起上升。
高度越來越高,下麵的景象越來越小。蒼天大樹看上去已經竹簽一般大小。
剛開始的時候,役元顧得在汐旻前麵的形象。他為了麵子拚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等到他們飛入雲層,雲朵朦朧的濕氣打在臉上。汐旻很享受自由翱翔天空的過程,他們天使族的人生來就屬於天空。
不過她扭頭一看,邊上的役元可是沒有享受的樣子。隻見役元眉頭緊鎖,麵色難堪。他緊閉眼睛不敢去看下麵,兩條腿在空著胡亂蹬著。
汐旻看到役元的窘樣,不禁撲哧一笑。她嘲笑道:“原來你到天上是這個樣子啊,哈哈。還蠻可愛的嘛。”
“我的師父啊,你就別笑了。”
“咦,不對啊。以前和你一起禦劍飛行的時候,沒見你這麼緊張啊。”
“禦劍飛行起碼腳下能踩著點東西,當年是師尊逼得我學會的。師尊告誡我,作為劍客要信任自己的佩劍。再說我禦劍的多了自然也就不緊張了。現在腳下什麼也沒有,我哪知道會不會摔下去!”
說完,役元又一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來他真的是緊張得不行,像一個膽小的孩童一般。
汐旻一路上都在笑,無論是明顯的,還是刻意掩飾的。反正她都被役元的樣子給逗樂了。她是第一次見到役元這樣的窘樣。以前在她的心目中,役元一直都是那個能以一敵百絲毫不懼的龍騰劍主。沒想到到了天上,這龍騰劍主的形象早就蕩然無存。
她帶著役元越飛越高,一行白鷺從他們的腳下穿過。
汐旻側頭對役元說:“役元,睜開眼吧,沒事的。”
“你說沒事就沒事?我哪知道你帶我飛去哪啊!”
汐旻忽然一指前方,她興奮的喊道:“役元你看!”
聽到這話,役元開始緩緩的睜開眼睛。他順著汐旻的手指方向看去,前方一輪朝陽正升出海麵。他們正好在空中遇見了日出的那一刻。
朝陽出海之時,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鐵水噴薄而出。陽光穿過雲霧,把耀眼光輝灑滿大地。海天金光,紅日壯闊。
“哇,好美啊。”
“是啊,好美啊。”
這時,汐旻忽然覺得手中少了什麼。她一看,役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不再牽著她了。他一個人懸浮在空中,兀自對著朝陽欣賞著。
役元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可以獨立飛行。其實隻要不看著腳下而是看著遠方的時候,那種恐高的感覺就會好很多。
“役元,看。”
“看什麼?”
“你可以自己飛了!”說著,汐旻在他麵前揮了揮自己的雙手,意思是她並沒有在牽著他。
役元反應過來,果然自己完全獨立的懸浮在空中。他不由自主的向腳下一看,腳下空空蕩蕩,大地蒼茫一片。
那種恐高的感覺一下子又衝了上來。役元心中一慌,一下子沒控製住仙術。他失去了飛行之術的支撐,瞬間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