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旻左右躲避著,她的飛行路線變得歪歪扭扭。她忽而放低左翼,忽而抬高右翼,忽而在空中打了個滾,靈巧的躲避著來襲的弓箭。
她在空中掉了個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她試圖往回飛去,飛回到對岸的天使族城,脫離到弓箭的射程之外。
可是當她掉頭的時候,速度便自然降了下來。這就給了地麵的弓箭手很好的瞄準機會。此時,弓箭也明顯更有準心。汐旻調整雙翼,不得不靈活的在箭雨中飛行。
忽然,一隻利箭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直直逼著汐旻飛來。不知道這個弓箭手是真的箭術超群,還是恰好碰了運氣。總之這隻利箭直接射中了汐旻的左臂!
鮮血馬上從汐旻的手臂上流出來,她白色的箜憐仙群直接被染紅。鑽心的疼痛仿佛要把整條手臂給扯斷,汐旻馬上一陣痛心的呻吟。
巧合的是,這隻箭射中的地方本來就是汐旻的舊傷。那是當初汐旻和役元初見時,被役元的龍騰劍氣誤傷的。
舊傷加新傷,越來越多的鮮血流淌出來。汐旻感覺左臂上鑽心的疼,她咬著牙捂住傷口。
手臂受傷後,汐旻的雙翼也隨之笨拙起來。她用盡一切力氣揮動雙翼,拚盡全力往族城飛回。
到最後,汐旻幾乎是貼著江麵在滑行。她的雪白衣裙擦過冰冷的江麵,泛起朵朵漣漪。腰間垂下的青色腰帶已經完全浸濕在水中,被身體拖著在江麵中劃開一道水痕。要是再低一點,她差點就掉進冰冷的江水裏。
好在最後,她還是安全的飛了回來。她咬著牙堅持,最終還是收起雙翼,摔在了茵河的河岸上。
少主歸來,馬上得到救治。她因為太過疼痛,一下子昏厥了過去。鄭威老將親自趕了過來,第一時間把她送回了瑩空大殿。
鄭威親自用匕首輕輕割開了傷口,把汐旻左臂上的利箭取了出來。
鐵箭頭夾帶著濃稠的血肉,被輕輕取出。汐旻的傷口頓時血流不止,潔白的地磚上鮮血四處流淌。汐旻的額頭上布滿點點冷汗。她的臉色慘白,整個身體被染紅一片。
不過幸運的是,盡管弓箭完全射穿了手臂,但也隻是皮肉之傷,沒有射中要害。要是這支箭再往右偏一寸,那射中的可就是心髒了。
汐旻算是命大,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中逃出生天。她在太醫精心的照料之後,在第二天清晨也醒了過來。
汐旻的這次孤身犯險,實現是嚇壞了縷寒飛。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那個嬌弱的女兒居然如此勇敢。縷寒飛對女兒的輕率很是憤懣和擔心;但同時她也有那麼一點的驕傲和欣慰。到最後,縷寒飛也還是沒有責罵自己的女兒。
縷寒飛在汐旻的床頭,親手為她的手臂細心包紮。她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心痛的說道:“傻女兒,你這手臂上的傷疤是消不掉了,你以後怎麼嫁出去啊?”
汐旻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她馬上把魅冥的軍情如一陳述,讓母親立刻去做部署。況且,汐旻早就有了愛慕之人。婚嫁之事她早已不再關心。
汐旻受盡皮肉之苦,手臂上也留下了不可消去的傷疤。不過她卻認為這是無比值得的。憑借她對魅冥船隊的近距離查看,她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準備進攻天使族的魅冥族,充其量不過五萬軍隊。
排布在河對岸的船隻絕不超過百艘,很顯然這不是魅冥的主攻方向。這隻是一次偽裝的佯攻。如果對麵隻有五萬佯攻兵力,那麼天使族隻需要兩萬守軍便可應對。借助於有利地形和空中優勢,他們可以輕鬆的對付來犯之敵。
天使族內馬上就人心安定下來。剛剛還慌成一團的族城,在得知消息之後漸漸平穩下來。
……
一夜之間,汐旻的名聲就傳遍南方大地。誰都知道天使族的少主以一己之力麵對五萬的渡江兵力。之前大家對汐旻私自逃離族城的嘲笑,似乎也已經被淡忘了。汐旻自然是有些開心。
她在第二天中午就又去見了役元,她多少有點急切的想告訴他這件事,炫耀自己的功績。
中午時分,離午膳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她便端著上好的飯菜來到了地牢。得虧汐旻這幾天來送飯,要不然役元連油水都沒得吃。
隔著牢中木樁,汐旻把一碗碗飯菜遞了進去。役元到也一點都不客氣,馬上就開動起來。他一陣狼吞虎咽。天使族的特色佳肴色香味一應俱全,確實是開胃的很。
汐旻蹲在門外,雙手托著腮幫子。她溫馨的看著役元:“哎呀,你慢點兒,別噎著了。”
役元用衣角一把抹去嘴邊油漬,然後一邊繼續往嘴裏塞,一邊勉強擠出幾個字:“太……太好……太好吃了!”
役元吃的太猛,一下子還真的噎著了。他抬起頭來,用拳頭猛錘自己的後背。
他這才發現汐旻的手臂受了傷。她細細的手臂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紗布白裏透紅,裏麵凝固的血漬清晰可見。汐旻的傷看上去不像是小事,仿佛在訴說著傷痕的主人經曆過的危難。
役元意識過來,停下了進食,趕緊湊上前去。他雙手輕輕的牽起汐旻的胳膊。那些美食帶來的快感頃刻不見,反而是一陣關切湧上心頭。
“汐旻,你的傷……?”
“哦,沒事兒。上了點藥就好,早就不疼了。你看。”說完,汐旻大幅的揮了揮手臂,示意這隻是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