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離(1 / 2)

德子坐在那裏揉捏著右腿:“公子,是不是殺了什麼不能殺的人?”

“對於你我來說,沒有誰是不能殺的。”張封想了想,收起了腰牌。

“公子,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節外生枝。”

“你的腿怎麼樣了?”

“無妨。”德子試著活動右腿,即便還有些僵硬也已經讓他欣慰很多:“我就是擔心紀寺,你說還有辦法醫他,是不是在安慰我?”

“我也不知道,隻是有個人,有可能醫好他。”張封想到木塵客的虛靈丸如此有效,心底也燃起了醫好紀寺的希望,又想到了與木塵客之間的約定:“德子,眼下我們還有件極重要的事。”

“什麼事?”

“紀寺現在半死不活,可長生印的存在很有可能促使他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就像那晚他殺了陳大叔一樣入了心魔。所以務必要趕緊送他去唐門,解開袖箭。畢竟唐家堡的暗器,再加上長生印的氣力,這暗器十分危險。”

“我懂的公子,你不用擔心我的腿,我沒事。”德子單手撐地試著起身,雖說勉強站起,可右腿始終不能過於發力,終究是能走路就算不錯了:“公子,你看。真的是靈丹妙藥。”

看著德子的微笑,張封卻低頭歎息。

“公子?”

“德子,唐門之行,隻能你自己去了。”說著,張封單手扶額,相比起身體上的乏力,他的內心更加痛苦。

自打二人闖蕩江湖以來,他倆從未分離過。德子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要孤身一人前去唐門,但他看公子無力的樣子,心疼不已。他想問,因為他不懂;他不想問,因為他不忍心。就這樣,二人久久的沉默著。

“德子,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現在還有什麼事比紀寺更加重要?”一直以來德子都知道張封有很多事瞞著他,比如在洛陽,在李府,這些事的經過張封都沒有告訴他。他也不問,因為張封是公子,而他說到底隻是個隨從。

“你不要問了,我隻擔心你的腿,”張封話未說完,德子打斷道:“我沒事,還能走。”

張封輕輕點頭,又一陣沉默。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明明體諒著公子,嘴上卻顯得冷漠。二人各有各的心事。

“我們在唐家堡彙合,我去找你。”

德子默不作聲,撿起帷帽別在腰間,抱起紀寺背在身後,有些蹣跚的向門外走去。兩匹駿馬哈著白氣,德子看了一眼,爬上了紅馬。

“德子,你一直騎的白馬。”張封站在一旁。

“那是我從前任性,公子就應該騎白馬,而我,一個隨從,就應該騎小紅馬。”

德子的話像是把寒冷匕首刺進張封的心髒,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德子一拉韁繩,張封趕忙拉住。

“盤纏,你沒帶盤纏。”張封一手拽住紅馬的韁繩,一手伸進懷裏掏出本來要送給陳老漢的四百量銀票,塞給德子。

德子也很尷尬,接與不接,二人的關係怎麼落得如此生分?

“公子,你也得用。”

“我沒事,倒是你,富家公子哥的做派。”張封一笑,德子也跟著樂起來,想起了往事。隻是這其中莫名的多了三分酸楚,也許是離別的不舍吧。

“公子,唐門見!”德子雙腳一夾,棗紅馬噠噠的跑走了。

張封立在原地直到望不見德子的背影才走回客棧。隻是他的步履也不再穩健,連日來的過度用功透支了他的體能。他想休息一會,好在身處客棧,便隨意找了間客房躺下,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胡三刀出門之後一言不發,領著十幾個匪徒直奔昨晚安郡王住過的客棧。匪徒們心知老大落了威風,誰都不敢多發一言,胡三刀心裏卻想著別的事。

那客棧的小二眉眼都高了三分,誰叫這客棧安郡王都下榻過呢?可見到胡三刀一夥麵色鐵青,不像是打尖來的,倒像是尋仇。

“滾開。”店小二剛要來迎,胡三刀說怒也不怒的叫罵一聲,那口氣倒好像是在與他打招呼一般。

這刀疤臉進了客棧直接拽了把椅子坐下,其他的匪徒大大咧咧也隨之坐下。

“誒呦,我這可是紅木桌椅!”掌櫃的聽見聲響連忙過來,一瞅這幾位爺的樣子,登時不敢再有言語。

“拿幾壇子好酒來!”一個匪徒大聲嚷道,眼睛卻看著胡三刀。見老大沒有反對,這匪徒又湊近了胡三刀輕聲說道:“三爺,那嫂子這事怎麼辦?還找了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