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嚴府今日張燈結彩,府裏上上下下都洋溢著笑容,府外鑼鼓喧天,等待著迎接新嫁娘的儀仗隊。
外麵的一位大腹便便精神抖擻的老人穿著華麗綢緞,拄著拐杖等在門口,全是褶皺卻圓潤的臉上麵色紅潤,洋溢著笑容,仿佛那褶子都熨開了似的,他便是嚴府的當家嚴老爺子,他麵色和善可親與那嚴武長相差別甚大,在不清楚其關係的外人眼中根本就不能看出兩人居然是父子,在他身後站著七名香汗淋漓的少婦,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各個笑容滿麵,卻顯得有些牽強。
眾人紛紛上前賀喜,老人臉上更是笑開了花,不大會,就圍了一群的人,一同等著迎接新娘子的到來。
邊上最是年輕靚麗的女子拭去額上的汗水瞥了眼站在最中間年齡偏大的少婦,輕咳一聲,尖著嗓子說道,“你們看大姐,多麼重視自己相公大喜之日,把娘的金鳳玉羅釵都戴上了。”
少婦冷笑一聲還未開口,倒是讓她右手邊的人搶了先,“老七,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今日相公大喜,那可是咱府裏頭等大事,咱大姐能不重視嗎?”
還不是為了向即將到來的新娘子彰顯其地位,被叫做老七的少婦心中鄙夷。
“家裏即將來個新姐妹與我們一同服侍相公,怎能不開心,又怎會不重視。”正妻嚴羅氏嗬嗬一笑,摸著頭上的釵子說道。
“那可不,你們瞧爹,一大早就等在外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府裏迎娶的是哪家千金呢。”嚴羅氏左手邊的婦女抖了抖衣袖,翻了個白眼,話中有話。
“我當初進門的時候也沒有這陣仗,”老七看了眼前麵的嚴老爺,小聲嘀咕一聲,心中憤憤,在那老頭子心中自己居然還沒有一個妓女有分量。
“誰讓人精明,每次在老爺子過壽時都送來大禮,那是為了以後做打算呢。”
七個少婦免不了小聲腹議,心中都很是不滿,長幼尊卑,論輩分,論地位,論先來後到,誰不比那青樓女子高上一截,居然一大早就讓她們等在門外,這讓她們如何的不氣憤。
“爹,您年紀大了,外麵日頭足,您到屋裏去等著吧,”嚴羅氏上前,在老爺子耳邊輕聲道。
“不用,妙依馬上就到了,你們也給我等著,不許議論其他,不要讓我聽到一個說妙依不是的字兒,”老爺子瞥了眼她,板著臉說道。
“哪能啊,”嚴羅氏輕輕一笑,慢慢的站了回去。
剛剛老爺子的話,後麵的眾婦女也都聽見了,臉上微變,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嚴老爺子雖年事已高,可也掌握著家裏的財政大權,眾人哪敢吃罪,以後這府裏的關係網怕是要變了,眾人互望了幾眼,全都閉了嘴。
剛剛發生的一幕,圍在邊上的眾人也都看見了,一個個麵含笑容,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正夏,太陽散發著高溫,地麵都仿佛要炙烤熟了,圍觀的人早已避到了陰涼處,七名少婦站在老爺子身後不敢妄動,在高溫下,一個個也都沒了笑容,挎著臉說不出的陰霾。
可礙於嚴老爺子的威嚴,就算中暑了,躺著也得給他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