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尋常的下酒菜。一碟醬牛‘肉’、一碟茴香豆、一盤豆腐幹。
小二把酒菜端過來擺好後就離開了,銀衣候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個人自斟自飲,目光不時瞥向店‘門’。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店裏的酒客都已經換了大半,店外終於走進一個讓銀衣候眼睛一亮的刀客來。
蓬鬆地披肩長發、淩‘亂’的胡須、臉頰上又深又長的刀疤、破舊地武士服,手中一把連鞘的彎
一眼望去。這是一個地地道道地落魄刀客,但看到他進來,銀衣候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微笑著向那邊喊:“三師兄!”
那落魄刀客聞聲,目光向這邊淡淡瞥來,見到喊他的銀衣候,微微點了下頭,轉身就出了酒樓。
見他剛進來就轉身走了。銀衣候一怔。但隨即就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多。外麵的街道上行人已經稀疏,銀衣候追出店外一眼就看見了正在街道上徐徐而行的落魄刀客。當即一喜,大步追了上去。
“三師兄!”
追上去後,銀衣候開心地稱呼這刀客。
這刀客是誰啊?
在這囚牛城中,可能是銀衣候師兄的刀客還能是誰?自然是一口價的龍頭老大孤獨寂寥。
銀衣候剛喚了他一聲三師兄,孤獨寂寥就淡淡地問:“二師兄稱帝地消息我已經知道,你叫我三師兄了,是不是來通知我尊二師兄為‘門’主?”
“三師兄英明,不過,三師兄你願意尊二師兄為‘門’主嗎?”
銀衣候仔細留意著身旁孤獨寂寥的神情。
孤獨寂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剛才從大師兄那裏來吧?大師兄的意見呢?”
提到大師兄,銀衣候臉‘色’變了兩變。
銀衣候的臉‘色’變化被孤獨寂寥看在眼裏,孤獨寂寥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疑聲問:“怎麼?難道大師兄不願尊二師兄為‘門’主?”
銀衣候一驚,連忙澄清道:“不不不!三師兄你誤會了,大師兄已經答應,他願尊二師兄為‘門’主。”
“那你剛才猶豫什麼?”
孤獨寂寥眼中疑‘色’不減。
“我……”
銀衣候遲疑了一下,見孤獨寂寥眼中疑‘色’更重,心裏權衡再三,終於選擇了實話實說。他道:“三師兄,師弟我剛才之所以猶豫,並不是因為大師兄不願尊二師兄為‘門’主,而是因為剛才我親身體會到了大師兄的武功,你剛才提起他的時候,我的心裏下意識地感到敬畏。”
“哦?”
孤獨寂寥眼中疑‘色’被不解代替。
“說說!大師兄地武功究竟怎樣了,我看你地武功也不差了,怎麼會敬畏大師兄到一提起他就臉‘色’驟變的地步?”
旋風下七城(二)
“唉!”
銀衣候苦笑著歎息一聲。
“剛才我去大師兄那裏地時候,曾在言語上惹怒了大師兄,當時大師兄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肅殺的眼神給我傳遞了一股強烈地殺意。當時我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下意識地向後連退了兩步,事後想想,我才意識到當時我的心神被大師兄地殺意影響了。”
說到這裏,銀衣候看向身旁的孤獨寂寥,失意地問:“三師兄,你來告訴我,如果我和我大師兄‘交’手,我能在他手下撐過幾招?”
孤獨寂寥沉默了一會。道:“一招也撐不了。”
這個評語應該很傷銀衣候的自尊心,但銀衣候卻並沒有發怒。相反,聽了這個評語,銀衣候苦澀地笑笑。道:“是啊!三師兄你說的沒錯,我的心神連大師兄的殺意都抵擋不住。又怎麼可能接得下大師兄的攻擊?一招也接不住啊……”
對此,孤獨寂寥沒再發表評論,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問:“二師兄讓你帶什麼指令給我沒有?”
“有!”
銀衣候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緒,正‘色’道:“二師兄讓三師兄你三日內至少攻下一座城池,不管是金獅城也好。還是冀州城也罷,總之一定要在三日內至少拿下一座來。”
“城池?”
孤獨寂寥眉頭皺了起來。
“我手下的組織隻是一個黑暗中的殺手聯盟,讓我攻打城池,有些強我所難了吧?”
“這……”
銀衣候被問住了。
孤獨寂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不過,既然這是二師兄做‘門’主以來給我地第一個指令,我會盡力做到。”
“多謝三師兄!”
銀衣候感‘激’地拱手為禮。
孤獨寂寥淡淡地笑笑。
“還有其他指令嗎?”
孤獨寂寥又淡淡地問。
“沒有了。三師兄。”“那再見了。”
“再見。”
孤獨寂寥的身影在前麵的街口轉了個彎就消失在銀衣候地視線裏。
站在街心看著孤獨寂寥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銀衣候收回目光開始走回傳送大廳。
“該去通知老五了……”
走向傳送大廳地路上,銀衣候臉‘色’‘陰’晴不定地輕語著這句話。從他身邊經過的一個小媳‘婦’隱約還聽見他說:“但願他還是那麼囂張……”
老五是誰?
銀衣候用囚牛城的傳送陣傳送到了長安城的傳送大廳裏,走出傳送大廳。銀衣候目光閃爍著打量這座城裏的一切。
不久前,他銀衣候還是這座城的城主,還掌控著這座大城,那時,他還是西涼鐵騎地擎天柱。
現在,這種城,這個曾經的皇城已經不屬於他了,曾經雄視整個江湖的西涼鐵騎也成了昨日黃‘花’。
重新走在這座城池的街道上,看著街道兩邊熟悉的房屋、景致,銀衣候隻感到心底一陣陣怒火在湧向‘胸’膛。
都是東皇太一,如果不是他,他銀衣候怎麼會丟了這長安城?
還有死亡是永遠,是他和東皇太一勾結在一起,是他在他銀衣候出城作戰的時候關閉了城‘門’,把他銀衣候和出城的部下都關閉在城外,就是因為死亡是永遠地突然倒戈讓本來可以打敗東皇太一地局麵變得逆轉。
一路走,一走看,一路想,銀衣候一邊腳步不停地向皇宮走去,一邊用目光看四周熟悉的景‘色’,心裏還在一邊想著過往地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