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你說怪不怪?(1 / 3)

第373章

你說怪不怪?

邢虎從值班室拿了招待室的鑰匙,進了招待室,打開先前安排給楊軍住的那一間,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進去後,邢虎先是檢查房門,仔細檢查了兩遍,沒見哪裏有損壞,然後又去檢查房間裏的單人床,看被單和被套有沒有損壞或者弄得太髒,結果,剛揭開睡亂了的被子,就看見被窩裏有幾圈潮濕的紗布,紗布上還沾著幾點血跡。

邢虎是什麼人?

警察啊!

這幾圈沾著血跡的紗布,一落在他眼裏,他就認出了那是包纏傷口用的。

邢虎臉色當即就一變,一把抓起被窩的這幾圈帶著血跡的紗布,拿在手裏仔細看了兩眼,又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兩下。

一股淡淡的雲南白藥的氣味被他吸進鼻腔裏,邢虎眼裏現出興奮之色,當下就在房間裏找了一個淡綠色小方便袋,把那幾圈帶著血跡的紗布裝進小方便袋裏,完了,又仔細地檢查了一圈房間裏的其他地方,他發現了垃圾簍裏有一個穿髒了的褲衩,邢虎知道那肯定是楊軍換下來的,但這個作不了什麼證據,所以他拎在手裏看了兩眼就扔回了垃圾簍裏。

除此之外,邢虎再也沒有找到其他什麼,不過因為之前已經收獲了那幾圈帶血的紗布,所以後來雖然沒有什麼收獲,他倒也不失望。

從房間裏出來,邢虎把房門鎖上後,就興衝衝地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小虎?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電話裏傳出蒙自達的聲音,聲音裏透著疑問。

邢虎激動地小聲彙報道:“蒙隊,有重大發現!我剛才在楊軍住過的房間被窩裏發現了一根帶著血跡的紗布,紗布上還有雲南白藥的氣味,這幾天楊軍一直被我們銬在審訊室裏,所以,我認為他受傷的時候肯定是在我們逮捕他之前,我非常懷疑他的傷,就是那天晚上劫獄救章鐵落下的。蒙隊!蒙隊你在聽嗎?你看咱們是不是立即出動警力再把那個楊軍抓回來?逼他把劫獄的事招認了?”

“小虎啊!”

邢虎說的激動,蒙自達回應的卻是淡淡的帶著一點失望:“你跟著我做警察也做了三年了,你的腦袋怎麼還不開竅呢?我們既然已經釋放了楊軍,那楊軍就肯定是沒罪的!不管你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也肯定是你弄錯了。你懂嗎?”

“可是蒙隊……”

“沒有可是!這樣吧!你現在到我家來,你當麵向我彙報好吧?”

邢虎激動之下還要反駁,蒙自達卻攔住他的話頭說讓他去他家當麵彙報。

邢虎還沒有明白蒙自達的意思,聽了蒙自達最後這句話,還以為蒙自達改主意了呢,當下大喜著連聲說好,馬上就過去。

等邢虎大步出了警局,騎上摩托到了蒙自達的家後,和蒙自達的老婆、女兒打了個招呼,蒙自達就把邢虎叫進了書房。

在書房裏,邢虎剛拿出裝著紗布的小方便袋,要詳細彙報取得這個證據的前後情況,蒙自達已經從他手裏一把奪過那個小方便袋,隨手扔在書桌旁的垃圾簍裏,然後拍拍目瞪口呆的邢虎肩膀,深深地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小虎啊!你的心眼怎麼就這麼直呢?我今天那麼幹脆地就釋放了那個楊軍,你還不明白為什麼嗎?難道我不知道楊軍的嫌疑並沒有排除嗎?他的嫌疑還沒有排除,我就親自下令釋放了他,難道你還不明白咱們不能動他嗎?”

“可是他很可能是劫獄、殺警的真凶……”

邢虎不解地反駁。

“嗬。”

蒙自達失笑。

然後輕笑著搖頭:“小虎啊小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咱們較真,把那個楊軍辦了,你我的下場會怎麼樣?”

“怎麼樣?破了這麼大的案子,應該能升職吧?”

邢虎愣愣地說。

“嗬嗬,是啊!可以升職,還可以加薪呢!”

蒙自達含笑在書桌後麵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接著對更加困惑的邢虎說:“但升個一級兩級的,又有什麼用的?就算薪水加到一萬塊一個月,咱們也享受不了多久,不出一年,咱們就會被踢出警察係統,甚至更慘。小虎,你想年底之前出去找工作嗎?嗬嗬,以你的身手,找個保安工作應該可以的哦,嗬嗬。”

邢虎嘴巴張了張,想反駁,卻發現蒙自達的話好像無法反駁。

掃了上麵大官的麵子,十有**會被秋後算賬的,就算暫時升了職、加了薪,也長久不了。

蒙自達很滿意地看著邢虎眼裏興奮、激動的神色漸漸褪去,眼底盡是後怕之色。

“多謝蒙隊提醒!”

想明白後,邢虎由衷地抱拳向蒙自達道謝。

“哈哈……”

蒙自達見了,哈哈大笑。

楊軍從警局出來後,形單影隻地走在大街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出租車在他身旁來來往往,楊軍身上也有錢,但楊軍仿佛沒有看見那些出租車,也好像不記得身上還有錢,始終沒有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就那麼一步一步地往回去的方向走。

從市區警局到他住的房子,差不多有二十裏路,楊軍三天三夜沒吃沒睡,今天下午雖然喝了一碗稀飯,兩塊麵包和一盒牛奶,又睡了一個下午,但相對於過去的三天三夜沒吃沒睡,今天下午補充的那點食物和睡眠還遠遠不夠,好在他練武經年,身體強健遠勝常人,所以這麼步行回去他倒是還撐得住。

隻是,他的身體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走出市區的時候,他的額上就開始見汗了,又走了兩三裏,汗水已經濕透了他背上的衣服,後背上的衣服有一大塊都貼在了他的身上,但楊軍沒有罵罵咧咧,也沒有停下腳歇一歇,或者伸手攔下一輛車,他隻是咬著牙,繼續堅持著往前走。

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懲罰自己。

懲罰自己的天真,和徘徊不定。

因為天真,天真地以為隻要沒有留下證據,警察就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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