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子恒約你戌時一刻瀾橋上見!”淩落斜倚在長廊邊上撫弄著垂在胸前的青絲,櫻桃般的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淩落!”沫沫幾近崩潰,收住腳步朝她叫道。
“姐姐,你別那麼大聲,小心季陵會聽見。”淩落將頭發捊到腦後,從長廊上跳下來,看著沫沫說:“我真是小瞧你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能讓一個男人對
你如此死心踏地。”
“你到底想幹什麼?”沫沫按奈住心底的怒意,壓低聲音問。
“淩落,快來看我新畫的畫。”季陵在屋裏喊。淩落斜睨了那邊一眼揚了揚唇角,走到沫沫身畔低低道:“子恒訂的是尾生之約。”沫沫拽緊手絹,蔥蔥十指
骨絡鮮明。
“淩落,快來呀。”季陵從屋裏探出頭催促。
“噢,就來!”沫沫答應著慢慢轉身,西斜的殘陽灑了一地。
暮色愈來愈濃,原本就不皎潔的月光,在飄忽不定的烏雲下時隱時現。戌時一刻早就過了,沫沫看著天色輕輕歎了口氣。
“淩落,你困了就去睡吧。”季陵隻當朝歌困了,從書中抬起頭說。
“我不困!”沫沫朝他笑了笑,在門口坐下,精致的眉微微蹙起。子恒訂的是尾生之約!尾生之約!尾生之約!沫沫忽地站起來看了一眼埋在書海裏的季陵,
輕輕出了門。瀾橋上,子恒果然在,看見沫沫他立即迎上來。
“你與淩落到底在搗什麼鬼?”沫沫問。
“淩落?”燕北詫異,不知沫沫為何這麼問。看著橋上擁在一起的男女,季陵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清清楚楚地聽見那個男人叫他的妻子——沫沫!蘇顏沫!
“我曾說過,我才是淩落,可是你偏不信!”淩落從他後麵走出來,一臉委屈與無辜。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季陵看著她問。
“嗬,我隻是不忍心你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淩落對上他的目光,然後上前抱住他,“季陵,我一直都愛著你!”季陵推開她,冷冷道:“淩落,你喜歡的
是你自己!”
“不!”淩落辨解,美麗的眼睛裏噙滿了淚花。“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沒有忘記過蝶珀!”
季陵的心隱隱一痛。其實蝶珀還有一個傳說,傳說中每隻蝴蝶都是一片綠葉的精魂,因眷念花的芬芳不甘凋零而破繭成蝶,相守諾言。
那時,淩落在他的懷裏說,你就是我的那朵花!可最終,卻成了他季陵一個人的蝴蝶夢。
在他揭開蓋頭的時候,他就知道新娘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可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一切已成定局!
“我們早已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難道連你也愛上了她嗎?”淩落咬了咬唇顫聲問,“即使她與子恒依然糾纏不清?”
“是!”季陵絲毫沒有遲疑。他相信她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