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文墨哀歎一聲，她偷偷翻了文章回來後跟各掌櫃的談話記錄和決策方案，覺得這事真是棘手。父親回來後常常愁眉緊鎖，但在家人麵前還要一幅春風拂麵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不讓卿慈發現，而在文墨麵前就沒有掩飾的這麼好了，他想著文墨畢竟年幼，不懂這些彎彎道道。也就沒怎麼偽裝。
如今聖上還依舊健壯，但也到了要選擇繼承人的時候。各種勢力已經在暗中攪合了。此時進入書院對她來說無比重要，她能在那裏遇到真正身份高貴的皇室中人，權利頂端的公子爺小姐們。她要用自己的眼光和方式，幫文家找到真正的靠山。
這麼一想，便耽誤了些許時間。她回過神來，對著文書行嫣然一笑：“我這就過去。”
學院測評的老頭趾高氣昂地坐在實木椅上，手邊擺著精致豐富的茶水和點心。他氣焰頗盛，目空一切的表情很欠揍。鼻孔朝天，眼睛好像長在額頭上，不時轉下來撇文墨兩眼。他一身學院特色的白布衫，卻沒穿出來什麼超凡脫俗的仙氣，反而又痞又寒酸。
“文府好大的架子啊，”老頭冷笑：“是看不起學院還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放我著喝了這麼久的冷風。”
爐子燒的正旺，為了保持溫度，屋內窗戶緊閉，安神的檀香和茶香沁人心脾，室內暖和舒服地讓人昏昏欲睡，哪裏來的西北風？
“真是對不住先生，剛剛有事耽擱了。”文墨乖巧地陪著笑，心裏盤算地卻是等會怎麼把這個老頭的胡子全部拔下來。
“文小姐現在總可以測試了吧。”架子裝足了，測評老頭從懷裏掏出一塊其貌不揚的石頭來。石頭不大，外貌是不起眼的灰色。“這是測試石，等會把武氣輸入進去就好了。”
他先把自己的武氣注入，測試石由灰色變成沉悶的黑色。“武氣越強，測試石的眼色就會變地越淡，變得越透明。來，把手放過來。”
文墨依言搭上手，老頭瞥了一眼她說：“在你之前我已經去過不少武學世家了，大多數人都能達到一半的透明度，今年的人才也算是輩出。”
“嗯，”文墨應著，控製著武氣的輸入。
“你父親的天賦太差，就算承接著南方文家的血脈也難有什麼大作為。你幾個哥哥確實優秀，但這幾率本來就是難求，還是要感恩上天賜福，誰知道到後期能有什麼造化，會不會就卡在門檻上難以精進。”
文墨有些怒了，這老頭怎麼這麼多舌，說出的還沒一句好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充其量一個學院的老師，竟然跑到官爵之家大放厥詞，還真是肆無忌憚。
挑軟著的柿子捏是吧，來人給我把他拖出去！
她心裏盤算著，輸出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武氣一接觸測試石，就被迅速地吸收了進去。
曹溪撫著胡須，正準備再說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之類的話，測試石突然亮起的光閃了他的眼。他定睛一看，話卡在嗓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灰色無光的測試石，像被那一股強勁的武氣注入了生機，猛然間從死寂的沉默中活過來，發出了閃耀刺目的光芒。待光芒逐漸散去，一塊通體透亮，潔白無瑕的玉石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桌上。這塊玉石不僅光芒四射，而且像塊無雜質的玻璃的一樣，透亮幹淨近乎完美。
這塊測試石是給初入學院的新手用的，最高的門檻便是武者這階。測試石無聲卻強大地昭示著，測試者是當之無愧的武者階。
文墨滿意地收回手，回頭對上目瞪口呆的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