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趾高氣昂地要你過去,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文清止,大概會笑笑不在意,溫柔地問有什麼需要幫助?文簫大概冷冷回眸,看清是女生後故作淡定實則倉惶地逃跑。文書行會循循善誘,女孩子要端莊嫻雅,怎麼能這樣失了氣質?文韜大概是撩袖子,你讓小爺過去容易,讓小爺走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文墨承認自己會是最沒骨氣的那個。事先衡量一下,惹不起的躲得起,然後毅然決然地裝聾作啞,抬腿就走。
然而尉遲安穎先一步掠了過來,她的步法很妙,用了武氣,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文墨麵前。伸手一把反扣住了她的胳膊。
她常年習武,手勁很大,文墨被捏地不輕,她暗暗皺了皺眉毛,眼裏的不滿一閃而逝。但卻沒有擺脫她的挾製。
“本小姐叫你呢,聾了?”
文墨深吸口氣回過身來,臉上掛著羞怯的表情,像隻受驚小鹿一樣,楚楚可憐:“小姐是喊我?”
“看你麵生,”尉遲安穎上下打量她:“哪家的?”
“文章文均輸五女。”文墨低眉順眼地答:“文墨。見過尉遲小姐。”
尉遲安穎聞言多看了她幾眼:“你認識本小姐?”
然後不待她回答就輕蔑一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操持買賣的小均輸。最近攀枝頭的那家暴發戶。你就是文墨?傳言中的天才?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文墨好脾氣地回答:“京城都傳,尉遲家的小姐是馬背上的火玫瑰,今日一見風采,果然傳言不假。”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尉遲安穎的臉色稍霽:“算你識相,反正周圍也沒人,就你來說說看,到底是誰的錯。”
尉遲安穎扯著她到了跪著磕頭的小廝麵前,解釋了爭吵發生的過程,文墨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越知道,越驚愕,這尉遲家的小姐哪裏是性格豪爽,率真直接。哪裏隻是囂張跋扈,蠻不講理。
簡直是腦子有坑!
尉遲安穎駕馬一路從皇都郊外直奔園林,她沒有走專門為騎馬者準備的大道,而是直接抄近路,踏上精心修剪過的草坪花壇,一路橫穿。直到遇到剛剛找好位置停下馬車的小廝,絕影不知為何突然受驚,尉遲安穎被顛簸了一下,但很快控製住了馬。
“如果不是他在這?絕影怎麼可能突然受驚?”
文墨嘴角微抽,敢這麼囂張地在皇家禁地架馬狂奔的,怕是隻有她一個人了。
文墨轉身看黑馬,‘絕影’體格高壯,雙目炯炯,但此時氣微喘,頭部左右輕搖,看起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可是尉遲小姐的寶座‘絕影’?看這毛色和體魄,莫非是的烏騅神馬的後代?”
“不錯,”尉遲安穎點頭:“你竟然識得馬?”
“跟在家父身邊開闊了些見識,對名馬有過一些了解。但真實接觸傳說中的名馬還是第一回,不隻是否能碰碰他。”
“少見識,我允了。”尉遲安穎冷笑:“隻不過我這絕影性子傲得很,傷了你我可不負責任。”
米粒把手搭上馬背,絕影回頭冷冷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躲。尉遲安穎看她熟練地撫摸馬背,嘴角一撇。
“你既識得這馬,就應該知道。絕影精明絕頂,又通人性。莫不是這小廝出現驚嚇到了絕影,它絕不會受驚。”
“是小的錯,小的錯了,求小姐饒命。”見尉遲提到他,小廝趕緊接口。冰天雪地裏,小廝穿的單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的額頭早已磕破,鮮血粘在雪上,格外刺眼。
文墨心下哀歎,她是泥菩薩過河,原本不想幫他,現在卻於心不忍。
“人人都知,尉遲小姐得到絕影後,為它投入了非常多的心血和精力,特意請了京城最有名的五個馬師,專心訓練。有專門照顧和喂養它的專業仆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不錯,”尉遲安穎驕傲昂頭:“不枉我費盡心思訓練它,一個小小的駕車的奴隸,伺候絕影的資格都沒有,竟然還敢驚到它。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