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冰回到季家以後是冷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說,她是直接讓月歐去接的她。
其他人問起來,月歐也隻是回答:“不知道,小姐就站在大馬路邊上,我去的時候就已經沉默著什麼都不說了。”
入夜,路柔端著夜宵來到她門前,敲了敲房門:“若冰,我給你拿夜宵來了,你晚飯也沒怎麼吃,餓不餓?”
過了好一會兒,季若冰才開了門,眼角還有為擦幹的淚水。
“若冰,你這是怎麼了?”路柔詫異地問著,尖叫出聲。
“你進來吧。”季若冰假意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側過身把路柔喊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今天回來的時候就不太對,齊浩天又惹到你了?”路柔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莫名其妙凶我,誰知道他腦子裏麵到底裝的都是什麼。本來都已經沒事了,結果在車上又吵起來,他就把我扔在馬路邊上一個人開車揚長而去了。”季若冰忿忿地說著,冷哼一聲,“他不待見我,我還不待見他呢,我去瑞典的機票已經買好了,明天就走。”
“若冰,你可別這麼衝動,明天我找他算賬去。”路柔歎了口氣,安撫了她好一會兒,才出了房門。
她一走,季若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哪裏還有怨婦的模樣。不過她眼睛的確是不太舒服的,眼藥水滴得太多了,難受。
第二天,沒想到路柔真的去找齊浩天了,齊浩天坐在辦公室聽保安室打電話上來問這情況,說了句把人帶上來,心裏頭還真是有點滲得慌。瞅了一眼在獨立衛生間門口臉色平淡的季若冰,他心裏真是感覺有些心疼。
“你確定要站在這裏聽嗎?”齊浩天問道。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季若冰聳了聳肩膀,要不是為了弄清楚,她還懶得自導自演這場戲碼。
昨天晚上她隻是為了看看,路柔到底打算怎麼做,沒想到,她居然是要跑來找齊浩天。難不成還是幫自己說話?罷了罷了,她還是等結果的好,半掩著房門,她就待在洗手間裏看好戲吧。
南陽領著路柔進來以後就出去繼續忙招聘工作了,自從季若冰回來以後,齊浩天就打算把這個辦公室的空間重新充分利用起來,他可不想每天忙到那麼晚,沒有時間回家陪自己的女人。這段時間也就苦了南陽了。
“有事嗎?”齊浩天看著路柔,問道。
路柔隨意坐在他的對麵,聲音有些尖利:“為什麼那麼對若冰,你非得一次次把她從你身邊推走才甘心嗎?”
“是我把她推走的,還是有人想看我把她推走呢?”齊浩天眼中帶笑,她的話看起來是挺重視季若冰的,不過既然重視,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種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路柔皺了皺眉,眼神開始飄向別的地方。
“你不用裝作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如果沒有證據,我不會在這兒用這種口氣和你說話,畢竟你也是若冰的好朋友。”齊浩天冷冷地說著,“關於林琳兒的事情,以及婚紗的事,都是你打聽了以後,找了一個和花想容聲音像的人告訴若冰的。我想,前幾天我和若冰吵架的元凶,也有你的份吧。”
“齊浩天,你說話要負責任,別信口雌黃,想到什麼就是什麼。”路柔深吸了口氣,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怎麼可能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和你談呢?你的通話記錄,最近頻繁聯係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林琳兒。另外,昨天晚上我的郵箱收到了一份錄音,應該和你也有關係吧。”齊浩天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錄音的內容,竟然是季若冰當時在咖啡廳裏和林浩明的談話。
在門後的季若冰也是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林浩明會找人拍照片之類的,沒想到是用錄音。而且,這錄音是被截過的,很明顯,把她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都給留了下來,也虧得齊浩天沒當真。
其實,齊浩天不是沒有在意這裏麵的內容,隻是,他覺得,好不容易他和季若冰能合家團聚,何必為了這樣的錄音而生氣尷尬呢?他也找人調查了一下錄音,發現並不完整,這才打消了心中的懷疑。
“夠了。”路柔咬著唇,狠狠瞪了一眼齊浩天,“你以為你這是抓到了我的把柄嗎?嗬,你覺得現在你和若冰的關係,她會信我還是信你。”
“那你就是承認了,你做過這些事。”齊浩天話說的婉轉,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做過了又怎麼樣?她今天就要去瑞典了。”路柔說著,看到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由問道,“你不去追嗎?現在還來得及。”
“我不懂,你如果不想讓我們和好,為什麼還要來告訴我這個,自相矛盾了。”齊浩天看了她一眼,說著。
路柔看向窗外,一言不發,她做過什麼她自己知道就好,她也不在乎被人怎麼看,但是,該彌補的她必須要彌補。
“你如果不說的話,那我隻好告別若冰了。”齊浩天拿起手邊的筆,不慌不亂地開始批閱文件。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啊?你這次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若冰不會再原諒你了!”路柔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淡然的男人,他難道不在乎了嗎?
“就算我去把她追回來又怎麼樣?有你們這群人在破壞,我和她以後還有解釋不完的誤會。”齊浩天淡定從容地說著。
“齊浩天,你是不是瘋了啊?你知不知道若冰有多難過?”路柔恨不得走上去把他麵前的文件全都給撕了,真是要被氣死。
“那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一手破壞了她的幸福,她又該有多難過?”齊浩天反問著她,音量雖低,氣勢卻遠遠超過了她。
路柔腿一軟,坐在了椅子上,身體發抖,過了半分鍾左右,才呢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有用嗎?當初事情鬧得多大,她去國外躲了我六年,這一次一走可能就是一輩子。我不能容忍她再為我受傷了,這一點你可能沒辦法體會。”齊浩天長歎一聲,“但是我也不能理解,你作為她的好朋友,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她受傷,甚至還要把她推進火坑裏。”
“我……”路柔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齊浩天,我是打聽過你過去的事情,但我是為了若冰好。她那麼相信你,你呢?你把你的過去變成一張白紙,欺騙她,你對得起她嗎?”
“所以你就找人告訴她是這麼回事?”齊浩天冷哼一聲,在心裏頭是不願接受這樣的說辭的。
是,他以前是把這件事瞞著季若冰的,但不代表他沒有愛上她。他隻是需要時間去和她談論,他的這些傷疤。
“好好好,我承認我是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我見不得靨對她這麼好,就算他們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就算若冰隻是把他當成哥哥,我也見不得。”路柔被他逼得有些抓狂,忍不住喊了出來。
背貼著冰冷的門,臉上有點冷,季若冰瞧著正對她的鏡子裏,那個淚流滿麵的女人,不自覺地在心裏暗罵起來:叫你要跑來聽,聽到了吧,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