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十年前救過我的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景繡聲音淡漠地說道。
司馬濬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看著她,許久不見的那種清冷不帶一絲情緒的眼神又回來了。
景繡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害怕他又回到之前清冷孤獨的狀態,將他自己一個人關在一個透明的隱形的結界裏拒絕別人靠近。
急急地開口道:“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在我生死一線的時候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會遇到圓空方丈更不會遇到師傅師娘,說不定早就死了。你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朋友,但是就隻是朋友而已!”
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在最孤立無援的時候的依靠,雖然相處很短的時間就分開了,還是分開了十年這麼久,但是他對她的意義從來就沒有變過。在他麵前她從來沒想過偽裝,莫名地就對他充滿信任,遇到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目光誠懇又熱切地看著他,她真的不希望傷害他,等了半晌見他起身,留下一句“明天我送你去靜安寺”就下了閣樓。
景繡困惑地看著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消失,她說的話他到底聽進去沒有啊,送她去靜安寺是出於朋友之誼還是依舊對她不死心?
晚膳景繡是在自己房裏吃的,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麵對司馬濬,卻從丫鬟的口中聽說司馬濬也沒去大廳,好像根本就沒吃。大概也是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她吧,可是就算這樣也不能不吃飯啊?
想讓人送些吃的過去可又怕讓他誤會,最終還是選擇不管他,雖然他略顯清瘦了些但身子骨還是很結實的,一頓不吃不會怎麼樣。
月上枝頭,紅叔第三次端著飯菜來到書房,一如前兩次一樣,被蔣遷擋在門外。他一臉無奈和不解地輕聲問他,“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不吃飯呢?”
蔣遷搖搖頭,從閣樓下來後王爺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中誰都不肯見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唉……”紅叔重重地歎息一聲,“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不吃飯?”
剛準備端著托盤離開,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了,紅叔和蔣遷都是一喜。
“王爺,你肯吃飯了?”紅叔激動地問道。
“紅叔,你剛才說一個兩個都不吃飯是什麼意思?”他不去大廳就是怕她不自在,他沒去她為什麼也沒去?
“繡兒唄,也不知道怎麼了說晚上要減肥不吃飯了,不過啊我讓人將飯菜給她送過去,已經吃過了!”紅叔笑道。
司馬濬放了心,轉身進屋,道:“端進來吧!”
紅叔急忙高興地端著飯菜走了進去。
門外蔣遷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臉恍然大悟起來,拉住出來的紅叔神神秘秘地走出一段距離。
紅叔疑惑道:“怎麼了?”
蔣遷難得的一改往日嚴肅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知道王爺為什麼會忽然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書房了!”
難得見他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麵,紅叔詫異地揚眉,問道:“為什麼?”
“和二小姐吵架了!”蔣遷語氣篤定地說道。去大理寺的路上直到返回王爺都好好的,就是和二小姐在閣樓上待過之後開始心情不好的,他們兩人又都忽然不吃晚飯,這明顯就是兩人在閣樓上吵了架賭氣麼!
聽了他的解釋紅叔深以為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轉頭看著書房的方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看的蔣遷疑惑不已,“紅叔,你很希望看到王爺和二小姐吵架嗎?”難道紅叔不希望二小姐成為他們的王妃?可是不對啊,他看紅叔很喜歡那個二小姐啊,對那個二小姐比對他都好。
“阿遷你跟在王爺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吧?你可曾見到王爺因為什麼事生氣過?”紅叔表情高深地問道。
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蔣遷滿臉疑惑,但還是低下頭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抬眼對他搖了搖頭。
這幾年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在王爺身邊,從來沒見過王爺為什麼人或事高興或生氣過,任何人事物,好的壞的,在王爺眼裏似乎都不值一提。
紅叔嘿嘿一笑,“這人啊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會有情緒,可王爺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何事物或者人在他眼裏都平淡地不值一提。生氣不是好事,可王爺不僅不會生氣連高興都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