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荼蘼慢慢舒展開來的柳葉眉、原本蒼白的小臉現在漲的通紅、有血絲從她的唇邊流出,分不清楚是誰的。
此時的她安靜得讓宮醚心疼。
宮醚打橫抱起荼蘼往床邊走去,她真的好輕,像荷葉舟一樣絲毫不費力。
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潔白的被褥碰到她的衣袂瞬間綻放出一朵朵斑駁的紅花。
“也許醒來以後,就再也不能見到你在自己麵前這般溫順了。”宮醚低頭靠在荼蘼耳邊、溫柔地凝視著她的臉龐,餘光瞅見自己手背上哪一排整齊的壓印,上麵還留著鮮紅的熱血。他彎起了嘴角,笑她可真會挑地方。
“我的血豈能浪費呢!我說過,要讓你更恨我的,寶貝,我說過,現在這樣還不夠。”他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呼吸讓床上的人兒不安的動了一下。
“公子,有何吩咐。”
一陣風勁拂來。
屋內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沒有溫度的聲音。
女子黑衣罩體,五官很是平凡,可身上卻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疏離感。
宮醚扭頭看向迭連扔出一張圖紙:“動手吧!別吵醒她。”
女子接住他扔來的圖紙,遲疑了一下,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麼,拱手道:“是,公子。”
……
圓形的木桌旁,宮醚手握茶盞,薄唇緊緊抿著,雙眸似看著不知名的遠方、又似瞅著床上的動靜。
荼蘼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睡得異常安穩,迭連跪坐在床邊的木榻上,拇指和食指之間捏著一根泛紅的銀針,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銀針泛著詭異的光斑。
隻見迭連神情認真,捏著銀針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地在荼蘼臉頰靠近眼角的地方來回戳挑。
金色的麵具下,女子一張臉早已布滿汗水,盡管她幫人做過很多次刺青,可現在,她還是頭一回在別人的監視下動手,後背如履薄冰,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有一道鋒芒正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她絲毫不敢怠慢。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一朵鮮豔的紅茶花綻放在荼蘼臉上,襯托著她象牙白的肌膚,頗為顯眼,相信不管日後她走到了哪裏,別人都能一眼注意到她。
迭連收起銀針,在暗中用寬大的衣袖擦了擦下顎的汗水,轉身看向宮醚:“公子,好了。”要看下嗎?迭連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先下去吧!”宮醚一口飲盡手中已涼的茶水,心裏有些苦澀。
“屬下告退。”迭連愣了片刻,聲音依然沒有半點溫度,她出去的時候沒忘記帶上門。
偌大房間內又隻剩下了兩人,宮醚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來到床邊,他俯身看去…
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很美,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好,刺青處還有些紅腫的小劃痕,不過也跟他預料之中的效果差不多了,果然,紅茶花的美隻有她才配擁有。
“寶貝,有我的專屬印記,以後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宮醚扒開手背上被咬的傷口,看著本來已經稍微凝固的傷口又被扯出血來,他抬起手,讓鮮血準確無誤的滴在了荼蘼臉上的刺青處,刺青吸收了鮮血變得越來越紅…
那朵妖冶的紅茶花在這一時刻仿佛燃燒了起來。
赤紅熱血,奪人眼球。
……
……
_________________場景轉換___________________
冬日
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參天古木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泛黃的草地被大雪覆蓋,偶爾有幾隻小動物出來覓食,一步留一個腳印……。
陡峭的雪山懸崖邊上。
女子手握鋒利的小刀,麵向懸崖,忽然間淚水就流下來。
她背影孤寂,極膝的長發延伸在她身子周圍,冷風從四麵八方湧來,灌滿了她單薄的白色長袍。
“公子,姑娘在那…”
伴隨一聲大喊,熾熱的鮮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之勢朝懸崖邊飛身而去。
“…邊。”家丁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愣了半響才提腿跟著紅影跑去。
該來的終於來了。
聽到聲音,女子倏地轉身,不注意腳下踩著的石子一滑,身子忽然朝後仰去……。
在往後就是萬丈懸崖了,也許是不甘心就這樣消失吧……!女子依靠著腳尖的力量、一個挺腰支起了身體,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步調,三千青絲在空中甩出一個月牙般的弧度,蹁躚如同絕美的舞蹈。
可腳下的石子就沒她這麼幸運了,落入懸崖,銷聲匿跡。
“荼…蘼。”一道聲音帶著恐慌,從遠處慢慢傳入女子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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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