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忙賠笑道:“妾身可不敢多想,郡主萬分尊貴,況且又有太妃做主,我們那丫頭又能受得了什麼委屈,就怕她將來不懂事,又惹太妃和郡主心煩生氣罷了。”
北靜太妃也笑:“都是她們年紀小,性子剛烈些才鬧出的笑話。過了這些日子想來一個個的也都懂事了,又有夫人調教,想必也錯不到哪裏去。”
瑞萱堂裏,有淺笑低語聲偶爾轉過屏風傳到外邊,外間屋子裏幾個華服麗姝卻不言語,隻是偶爾用眼神交流著,各自或者淺笑,或者微嗔,表達著她們內心的各種情緒。
東陽公主府如今已經該做鎮江王府。府邸的屋宇門庭皆沒有變,隻不過是把大門上的匾額換了一塊而已。
然也就是這塊門匾,便昭示著東陽公主夫婦已經成了故人,如今朝中在沒有東陽公主及駙馬都尉的存在,有的,隻是世襲鎮江王龍歸海及鎮江王府。
一抹雪白的身影如鴻雁般飄落在黛玉所住的院子裏,不等廊簷下的丫頭們反應過來,白衣人已經倏然闖入厚重的錦簾之內,外邊雨後清冷,屋子裏卻溫暖如春,那暖烘烘的氣流裹挾著上好檀香幽淡的暖意,似乎要把人的骨頭都熏酥了一般。紫鵑嚇了一跳,回頭見是雪空,便站起身來輕攏起簾子,輕聲說道:“主子在裏麵呢,將軍請進去吧。”
雪空瞥了一眼那全係珍珠串成的重簾,每一顆同樣渾圓大小,淡淡的珠輝流轉,隱約如有煙霞籠罩。暖閣之中疏疏朗朗,置有數品茶花。黛玉隻穿著一身蜜合色的蠶絲薄襖靠在軟榻上,心不在焉的看著一本舊書。聽見動靜她抬起頭來,見來人時雪空,頓時緊張的坐直了身子,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雪空卻顧不上許多,忙上前兩步半跪在黛玉榻前,拱手求道:“求郡主想辦法救王爺一命。”
“什麼?”黛玉頓時大驚失色,身子前傾拉住雪空的手腕,焦急的問道:“王爺怎麼了?”
“王爺在歸途中受到行刺,身中毒箭,命在旦夕。”
“啊……”黛玉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雪空忙抬手扶住她,焦急的勸道:“郡主,此時不是哭的時候,要想辦法救王爺要緊!”
“救王爺……救啊……快說,怎麼才能救他?”
雪空黯然,低頭說道:“屬下也不知道該怎麼救王爺,王爺昏迷不醒,墨風守著他住在城北五十裏之外的鳳棲鎮,王爺昏迷中叫郡主的名諱,一直在說:‘玉兒救我……’墨風試過很多種解毒的良藥,都沒辦法解除王爺體內的之毒,實在是束手無策,才派人來找屬下,一定要帶郡主前去見王爺。”
黛玉心急如焚,顧不得腿酸腳軟扶著雪空下了軟榻,即刻說道:“走,我跟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