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總之風吹的臉快裂開了,腳趾明顯已經沒有知覺了,隻有腿還在動。
雖然我們步行速度並不快,可是架不住風大,我眯著眼睛用王一常的圍巾把半個臉包起來,看著前麵興致極高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王一常帶著我一直往郊區走,我再也忍不住將內心咆哮的聲音表達了出來。
“誒,王一常,你看不看新聞的啊?”我用手按住了原本把嘴包住的圍巾。
“幹嘛?”一陣霧氣從王一常的方位彌漫過來。
“你家裏人看不看新聞啊?我告訴你我家裏人可是看的啊!”我甩動著被他牢牢牽住的手臂,試圖想把他的手甩開。
“錢小米,你什麼時候要是能有話直說,我覺得你就算長大了。”王一常頭也沒回,拉著我繼續往前走。
“我覺得明天報紙會出現頭條《90後無知少女見網友後被拋屍野外,凶手逃之夭夭》。”我更用力的甩動了手臂,甩開了王一常牽著我的手,停下了腳步“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就算是死,你好歹讓我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吧?”
王一常也停了下來,轉過身,愣了一下,然後就像驅魔大師在施法術似得,圍著我轉了一圈說:“我說錢小米,你身上是有哪個地方在閃閃發亮能讓我賠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來謀害你啊!大過年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啊?走啦!”說罷根本不由我反駁,王一常又拉起我的手臂快步向前。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說他是熱血還是瘋狂,或許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身邊的景物更加陌生,可是奇怪的是我的內心居然一點也不感覺害怕,可是這種輕鬆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直到走到了一棟眼熟的建築前,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瞳孔和嘴型在同時放大。
“到啦!”王一常沒有鬆開拉著我的手,而是一臉歡快的轉過來看著我。
寺廟!
我看著眼前的建築,下意識的狠狠咬住下嘴唇,不,這樣還不夠,我掙脫開王一常拉著我的手,用手嚴實的捂著嘴巴,不行,我得快點走,念頭還沒有完全的過腦,我已經轉過身快步離開。
“誒!誒!錢小米!誒!”王一常似乎被我的一係列舉動嚇到了,一邊大喊我的名字,一邊快步追了上來。
“錢小米!你幹嘛?我跟你說!這個寺廟很靈的!去抽一掛!說不定是上上簽,你不就不這麼難過了嗎?誒?錢小米!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王一常在我身後幾乎是在用喊的。
我捂著嘴巴看著身邊這個滿臉疑惑近乎要發狂的臉。我非常害怕他再次拉著我往寺廟裏鑽,“先下手為強!”我的腦袋裏連同標點符號都不落的閃過這幾個大字,然後用剛才他拉著我的方式拉著他跑了起來。完全不管他在後麵如何大叫我的名字,我也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
跑了離寺廟相當一段距離以後,我跑不動了,鬆開牽著王一常的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錢小米!你!”
“別說話!”我蹲在地上,抬起一隻手臂,做出stop的姿勢,然後繼續大口大口的喘氣。
“……錢小米,你沒事兒吧?”王一常也蹲了下來,離我大概兩拳的距離,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
“……”
“能別離我這麼近麼?”我幾乎是睫毛都不扇一下的死盯著王一常的眼睛,麵無表情的說。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啊!”王一常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用力的跺了跺腳。
我蹲在地上,沒有說話,其實腦袋裏一直在組織語言,我也在問自己,要怎麼說才能不被他吐槽,並且把話說的言簡意賅。
其實我從小就幾乎沒有去過寺廟,讀高中的時候去爬山,登到半山腰的時候有一個小廟,這間廟雖然很小,但是聽老一輩說是個很靈驗的廟,於是我停下來買了幾根香,對著廟裏的菩薩許願,希望自己能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許完願以後旁邊好心的奶奶跟我說要把香插在對麵的盆裏,菩薩就算聽到你的心願了。盆離小廟大概還有幾十步的距離,並且在室外。我開心的謝過奶奶以後,捧著香準備插進盆裏。誰曾想,剛好來了一陣風,香燒過的一截灰被吹散,直接打在了我的手背上,疼?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腦袋裏能想到就是,我考大學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