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崔薇拿針戳王氏時,像是受了疼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被王氏掐的背一般,誰也沒注意到她是拿了針刺王氏。她又先哭在前頭,眾人都隻當王氏掐了她,這會兒王氏吃了苦頭卻說不出口,一麵捂著手掌,疼得倒吸冷氣,連話也說不出來。
這被針刺過的地方疼得她眼淚縱橫,簡直是比臉上的傷還要疼得多,而且這東西刺過後疼得鑽心,可卻偏偏看不出傷口來,王氏又驚又怒,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括崔薇耳光,崔敬懷卻早已經忍耐不住,上前將妹子護在身後,那蒲扇似的手先行抽在了王氏腦門兒上!
“賤人,你先掐人還敢靠人先告狀!”崔敬懷這會兒是要氣瘋了,王氏丟人現眼的到了門口來,當著自己的麵還敢這樣對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平日背後是怎麼做的,難怪那天四妹這樣溫順的一個人兒都要拿了刀砍她!這會兒崔敬懷氣得眼珠都紅了,也忍不住想回屋拿刀砍上王氏幾下才消氣。
王氏見他要吃人般的模樣,心下也有些犯怵,不過她卻是鬱悶無比,自己在崔薇手裏吃過好幾次虧說不出來,心中實在是冤都冤死了!她這會兒受了冤枉,又聽到崔敬懷罵她,頓時有些不服氣,探了手出來尖叫道:“這小賤人拿東西紮我,你怎麼不說?你就維護著你妹子,難不成護著了好處還能給你享用不成?”王氏這話說得又尖又利,直氣得崔敬懷身子不住顫抖,周圍看熱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挑著籮筐竟然也不往地裏趕了,就站在不遠處幾條田梗外看熱鬧,王氏的話一說出口,不時有人就衝這邊指指點點頭。
崔薇斯條慢理的將自己剛剛紮過人的針又別在衣袖上,線正好與衣裳顏色相同,這樣一別著要不是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這東西她是專用來對付王氏的,上回吃過王氏的虧,如今說話時嘴裏還漏風,自那之後她就開始隨身都帶著一些小玩藝兒,感謝上一世時的容嬤嬤!
王氏罵罵咧咧的話不堪入耳,再加上她手背上剛剛唯一的一點兒血珠兒都被她自己抹了去,這會兒幹幹淨淨的,連半絲傷處都瞧不出來,崔敬懷又想到她剛剛說的話,頓時腦子裏一根弦就‘啪嗒’一聲斷裂了開來,拿扁擔砸人雖然痛,但不痛快,他幹脆將扁擔扔到一旁,手捏了拳頭就劈頭蓋臉朝王氏砸了過去!王氏‘嗷’的叫了一聲,崔敬懷的手跟鐵爪似的,逮著她使了吃奶的勁兒也逃不脫,那一下下的砸在她身上,隻打得她哭爹喊娘的,這會兒才開始感到後悔了起來。
楊氏麵色鐵青,一手抱著孫子,一手拽著女兒進了屋裏,崔薇由她逮著,反正自己今日沒做什麼,楊氏也挑不出自己的錯來,不過她身體卻本能的繃了起來,滿臉警惕。楊氏將人拉了進來,放開了手又回頭招呼兒子:“將人先拖進來再說,外頭丟人現眼的,讓人看笑話!”崔敬懷答應了一聲,直打得氣喘籲籲,將跟死狗似的王氏要往屋裏拖。王氏知道自己這一進門兒恐怕還要遭,哪裏肯走,連忙抱著門檻,死也不放手,嘴裏朝遠處看熱鬧的人大呼道:“救命,崔大打死人了,你們幫我報個官!”一聽這話,崔敬懷又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憋得通紅,狠狠一腳跺在了王氏扒拉住門檻的手上,隻踩得王氏手背一麻,那手自然就放了開來,被崔敬懷跟捉小雞似的提進了屋中,大門‘嘭’一聲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