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來得遲了,幹什麼去了!”崔敬平虎著臉喝了一句,王寶學翻了個眼皮兒,一把將頭上的破草帽取了下來,捏在手中當扇子似的搖了搖,慢吞吞的踱了進來:“崔三兒,你審犯人呢,又不是青天大老爺!”聶秋文也跟著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學著王寶學的樣子取了草帽扇風,一邊道:“剛吃完飯,休息一下,等下再做事啊。”他們跟崔敬平這小子認識,就跟倒了八輩子的黴似的,平日在家裏個個跟大少爺似的,可這幾天跟替地主家做事的長工似的,還是不領錢的那種,更過份的崔敬平這家夥連飯都不包,這事兒要是被家裏大人知道,恐怕孫氏與劉氏等人早就叫喚了起來。
“今兒不做了!”崔敬平一臉興奮之色,衝這兩人高興的嗷道:“今兒咱們去山裏玩兒吧,我妹妹還沒有去過呢!”
一聽這話,王寶學二人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異口同聲道:“當真?”這段時間他們天天玩兒撥草,一開始沒做過時還覺得新鮮,可最近有些熬不住了,要不是崔敬平這家夥一看說的不成就用拳頭,他們早就不幹了,沒料到今天竟然崔敬平會說去山裏玩的話,聶秋文高興的跳了起來,一邊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沙,一邊興奮道:“崔三兒,好啊!可是你最近不是改邪歸正了嗎?”崔敬平最近不是幫著崔敬做些洗衣裳煮飯的娘們兒事,就是在這邊幫著扯草整理院子,連田地裏捉蛐蛐都不去了,聶秋文二人還心裏覺得痛失了一個‘意同道合’的好友來著,沒料到他今兒就說一起去山裏的話!
王寶學看他傻,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聶秋文眉頭一挑就要發火,王寶學卻慢吞吞道:“聶二,你傻的啊,崔三哥隻是想幫崔妹妹做事而已,他什麼時候邪過了?”聶秋文反應過來,看到崔敬平漆黑的臉,頓時幹笑了兩聲,竄到了王寶學身後。光是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眼前幾人的性格來,王寶學平日看似悶不吭聲的,其實心中不傻,聶秋文脾氣衝,不過壞在嘴上與拳頭上,腦中隻得一根筋,這三人中,崔敬平嘴巴拳頭都有,說不準這幾人中他平日還是老大。
“少廢話了,你們去不去,不去就自個兒在這裏收拾吧。”崔敬平翻了個白眼,從地上站起身來。這兩人又不是個傻的,哪裏不願意進山玩兒還在這裏傻做事的。隻是王寶學回頭看了聶秋文一眼,斯條慢理道:“聶二,你爹走了沒有?”聶夫子最恨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不學無術,不像大兒子聶秋染給他掙臉,因此對這個小兒子一向沒什麼好臉色,逮著聶秋文在外頭調皮搗蛋的回頭就要被揍上一回,王寶學這樣一說,聶秋文打了個哆嗦:“走了走了,今兒一大早帶著大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