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其實身上也沒怎麼受傷,腳裸上倒是有些地方在逃跑時被草葉割傷了,但總的來說並不是什麼大的傷口,她一時間站不起來要人背,隻是因為之前跑得脫力了,又被那蛇一嚇,最後渾身沒力氣而已。看崔敬平在自己身上找著傷口,崔薇還沒來得及開口,聶秋染不樂意了,頓時將她拉到自己自己後,一邊搖了搖頭:“沒事兒,隻是遇著蛇了,薇兒嚇了一跳!”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信了,崔敬平跟王寶學兩人還好,沒有多嘴,聶秋文頓時便咧嘴笑了起來:“崔妹妹果然是個娘們兒,連見著那長蟲也怕,改明兒瞧我去捉個十條八條的,與你玩兒,有啥好怕的!”
聶秋染一聽他這話,頓時皺了下眉頭,喝斥道:“怎麼說話的?那蛇一個頂你三個長了,你要去,怕有來無回,這段時間少上山一些,你回頭跟爹說,山上遇著蟒蛇了讓爹與村裏人商量商量,好上山捉了,這東西留著也是害人,哪一天保不齊有孩子遇上便要倒黴了。”聶秋文一聽他喝斥,頓時跟老鼠遇著了貓一般,縮了縮肩膀,有些害怕的退了兩步,可一聽到聶秋染這話,他頓時有些不高興了,連忙撇了撇嘴:“大哥,你這不是害我嗎?我爹要知道我上山去,還不得打斷我的腿了?再說我又沒遇著那蛇,我不說,你怎麼不讓王二回頭與他爹娘說!”
他這樣隨意不負責任的找替死鬼,王寶學也不高興了,回頭瞪了聶秋文一眼:“聶二,你怎麼說話的呢,聶大哥點名的是讓你去,又不是讓我回去說,你也知道會被打,你怎麼不去說?”王寶學他娘最近將他拘得厲害,要知道他逃出來不說,還跑山裏去遇著蛇了,就算他娘再喜歡他,可也得揍得他滿地爬,這樣的好事他當然不幹!王寶學家裏大人都將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日輕易不肯碰他一根手指頭,就連他大哥欺負他也要挨揍,不像聶秋文,平日時常被聶夫子打,渾身鐵布衫都練出來了,被打得皮粗肉厚的,時常練功,他根本不不怕!王寶學想到這兒,又不甘的衝他道:“再說了,你時常被聶夫子打,就算這一次沒被打,說不定也要為別的事被打,反正都是打,你咬牙挨挨不就過去了?”
王寶學這人平時也不常說話,可是一開口說這麼多,沒料到竟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崔薇眼皮頓時亂跳,那頭聶秋染已經搬了個長凳子出來拉她坐下了,聽這兩人吵鬧個不停。
聶秋文當然不想回去被打,挨揍又不是什麼好事,哪裏還分這個的,他一聽王寶學這話心裏就覺得不大樂意,翻了個白眼:“好兄弟,講義氣,咱們這些年交情,你幫我個忙怎麼了,你爹喜歡你,不會揍你的。”王寶學又不是傻的,哪裏會被他三言兩語的給哄著,二人頓時忘了初衷,吵得不可開交。
崔敬平看著這兩人,頓時覺得自己格調又高了一截,也懶得跟這兩人計較,幹脆湊到了崔薇身邊,開始問起那蟒蛇的事情來。
小灣村村子後麵的山裏頭十分大,據說村裏許多人都不敢往深山裏走了,說裏麵有狼要叼人的,一般人家嚇唬小孩兒時便會這麼說,隻是這樣說來大家不止不會害怕,反倒是會更感興趣一些,時常大人不準他們進山裏去,自個兒也會偷溜進去瞧瞧,一回都沒遇著過狼,雖然說裏麵有野獸,但誰也沒見過,野豬倒是遇著過,這蟒蛇還真是頭一遭。
山裏濕氣重,如今又不是蛇冬眠的季節,當然山裏會有蛇的,但像崔薇說的,頭有拳頭大,身體有大腿粗的蛇崔敬平還真沒瞧過,他本來也是一個孩子性格,頓時便被惹得雙眼發亮,拉著崔薇便開始問了起來。那又不是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崔薇當然深怕崔敬平進山裏頭撞上了,便詳細的與他說了一通。
那頭兩個小的這會兒越吵越是火大,已經麵紅耳赤快要掐起架來了,聶秋染這才懶洋洋的招呼了一聲:“好了,還吵什麼!秋文回去與爹說。”
聶秋文正想揍了王寶學便讓他自個兒回去與大人說的,誰料聶秋染一句話竟然就還是說讓他回家去講,頓時不滿了:“大哥,你可是我親大哥!”他話一說完,便看到聶秋染眼睛眯了眯,目光之中露出寒意來的樣子,打了個哆嗦,也不敢多說話,哭喪著臉垂下頭去了。
他剛剛一張嘴就說錯了話,惹得聶秋染不快,不讓他回去報信,讓誰去送死啊!幾人在家裏休息了一陣,聶秋染幫著崔薇收拾屋裏,而聶秋文則是哭喪著臉,忐忑不安的回家去了,他是奉聶秋染的命回去報告山上有蛇的事情,一想到聶夫子那不怒自威的臉,他頓時身軀便不爭氣的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