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許氏雖然有些見不得聶秋染這做派,認為如此太失禮數,但聶秋染舉此從容優雅,似是端了崔薇的水杯喝天經地義一般,讓人不敢說他,更何況這還是在別人家裏做客,許氏雖然不以為然,但並未開口,那後頭崔敬平也跟了過來,站在聶秋染身邊,也跟著叮囑現在天氣還沒熱起來,讓崔薇不要貪圖涼快,一旁的秦淑玉一聽到崔敬平的話,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來,那頭秦淮卻是笑道:“聶兄對嫂子果然有情有義。”那頭秦淑玉眼中也跟著露出向往之色來,崔薇臉龐有些發紅,一邊就站起了身道:“三哥,咱們剛剛才說起你呢。”
秦淑玉也接了一句:“真沒想到崔三哥還有做點心的手藝。”那頭秦淮也有些吃驚,許氏看到女兒搶著說話,心中微有不快,而崔敬平已經笑了起來:“不過是做幾樣糕點,當初秦公子對我們幫助頗多,等下我去做一些餅幹等物,秦公子帶回去吃就是。”秦淮自然是歡喜的答應了下來,而許氏心中則是對他有些瞧不上,在許氏看來,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縱然不是習文練武,也要多少做出些事業來,一天到晚的往廚房裏鑽,也實有些不像話。
隻是她心中如此想著,麵上卻並不表示出來,決定自己這回帶了女兒回去,再不準她出來,秦淑玉這回進京是來說親的,容不得出半點兒的差錯,如今秦淑玉明顯對崔家那小子生出好奇之心,許氏自己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如何不曉得一旦女孩兒家心裏留了印記,往後有可能魔怔的,她縱然是不能將女兒嫁入王公貴族之家,可至少也不能嫁得太差,否則不如就等她在定洲尋戶人家,至少自己還能瞧得見。
許氏心裏的各種念頭一一閃過,臉上卻仍是帶著笑意,那頭秦淑玉並未察覺到母親的異狀,反倒是一聽崔敬平要做東西,頓時有些驚喜的站起了身來:“崔三哥要做餅幹蛋糕嗎?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我還想學學呢,我娘總說我不會做吃食,以後會遭,嫌棄的。”她說到後來時,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色微微有些羞紅,一邊聲音就低了下來,頭垂了下去,下巴險些都要擱在挺撥的胸脯上。
少女的聲音清脆似鈴聲一般,崔敬平聽得一愣,轉頭看去,就見到小姑娘一副害羞的樣子,頓時也覺得耳根發燙,他年紀大了,雖然平日裏嘴甜也會哄人,不過越長大跟同齡的小姑娘距離就越遠,這幾年除了賣東西時與同齡的丫頭們打招呼買東西之外,還沒有過與陌生姑娘單獨說話的經曆,也有些不好意思,剛想開口,那頭許氏臉色便已經有些嚴厲了起來:
“玉兒!不要胡鬧!”許氏語氣有些急促,臉色嚴肅,表情難看。秦淑玉臉上原本帶著羞紅的笑意,一聽到許氏這話,頓時就愣了一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氏身上,許氏也察覺到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不太妥當,說得太急切了些,像是在教訓女兒一般,縱然是她真不想女兒跟別人有什麼瓜葛,不過這會兒在別人家裏也不好表現出來,許氏整了整心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乖玉兒,聽娘的話,這餅幹與做蛋糕等都是聶夫人自己獨門的秘方,那是要賣銀子的,怎麼能由你看了去?你不要胡鬧了,那是聶夫人賴以生存的本事,快快聽話吧。”許氏這會兒已經有些後悔起自己帶女兒過來的主意了,本意是想與崔薇交好,趁機與羅玄打上交道,有了羅玄,誰料這一來許氏隱隱感覺到自己恐怕是做了一件傻事,頓時急著便想要走。
那頭崔薇一聽到許氏這話時,眉頭就皺了起來,聶秋染眼神冰冷,沒有說話,那頭秦淮又是著急又是有些尷尬,他跟聶秋染乃是年少時便盯交的好友,並不想因為些許小事而破壞了自己與聶秋染之間的兄弟情誼,而許氏這話說得卻極為得罪人,什麼叫崔薇賴以維生的本事,就像是在小瞧人家一般,若要說以前這話原也沒說錯,但現在聶秋染中了貢士,往後出仕已經是可以料想之中的,而他又與如今太子正寵幸的羅玄乃是親戚,隻要聶秋染殿試表現不會差到哪兒去,恐怕往後受羅玄關照,不一定會有自己家差,許氏這樣說就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