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聽崔薇這話,還要再鬧,那頭聶秋染已經開口了:“沒聽到夫人所說的話了?老夫人糊塗,你們也糊塗?往後若是老夫人再做錯事情,你們便加倍的罰,誰要再做錯事兒,就將她發賣出府去!”聶秋染這話一說出口,好些人都心裏害怕了,連拉帶拽的將罵咧個不停的孫氏給弄走了。
隻是這廂才沒消停上幾日,那頭秦知府的夫人許氏卻又找上了門兒來。
崔薇這會兒身子已經有些沉重了,一聽到許氏過來拜訪,且直接等在了門外,不知為何,心裏便是一沉,猶豫了一下之後,令人將許氏請了進來。
她對許氏本來沒什麼好感與親近感,許氏身份高,傲氣又重,自恃乃是出身官宦之家,對她並不如何看得上,崔薇又沒有拿自己的冷臉去貼人家熱屁股的愛好,自然對許氏也不大搭理了,雖然說她對於秦淮當初幫了她不少的忙感激,不過一碼歸一碼,秦淮的跟聶秋染的交情好不能要求她與許氏的感情也一定要好。許氏瞧她不上,這件事崔薇早就看出來了,自上回許氏來訪之後便沒有再說過要來拜訪的話,崔薇心中也有感覺,也不知為何這會兒許氏偏偏就過來了。
這會兒崔薇不由自主的想到上回崔敬懷無意中說過的,秦淑玉時常到崔敬平那邊鋪子學做糕點,想要討好許氏的事兒來,心中猜測著是不是許氏不想讓女兒再來崔敬平來往,所以才特地過來找自己的。崔薇心中這樣猜測著,不由有些內疚。這段時間她總是應付著聶家人,對崔敬平那邊卻是忽略了,要是許氏真為這事兒而來,也不知道崔敬平那邊如何了。
“聶夫人!”許氏人還沒進來,聲音便傳了進來。她並不是個不知禮數的人,為人又一向嚴謹自恃,可沒料到這回她話剛一說出口,身影便已經跌跌撞撞跑進來了,還沒站定,便已經捏著帕子衝崔薇道:“還望聶夫人將我女兒交出來!”
崔薇本來還想讓她先坐,可沒料到竟然聽了許氏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心中有些不快,揮了揮手讓跟在許氏身後有些忐忑不安的小丫頭下去了,一邊也跟著沉下臉來:“不知道秦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最近懷了身孕,在家中哪兒都沒去,可不知道秦姑娘去哪兒了,秦姑娘雖然討人喜歡,可我還沒有到喜歡她便要將她關在府中不準她回去的愛好!”
“不在你這兒她是在哪兒?”許氏有些著急了,這會兒話一說出口,她才想到崔薇剛剛所說的話,頓時愣了一下:“聶夫人有身孕了?”她說完,下意識的朝崔薇看了過去,這才見到崔薇坐在一張軟墊子上,肚子已經微微挺了起來,瞧著恐怕是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她自己也是過來人,便想到上回聶秋染對崔薇照顧有加的樣子,心中不免懷疑起崔薇是不是那回便有了身孕。若是如此一來,崔薇有了身孕,精神不佳,恐怕真如她自己所說的,不可能去管那樁事兒了。
許氏一想到這兒,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一邊伸手擰緊了帕子,一邊擠出一絲笑容來:“聶夫人不要怪我衝動,實在是我女兒從昨兒起便不見了蹤影,她前些日子總念著說喜歡夫人,想要再與夫人見一麵,所以我才猜著她是過來這邊了。”許氏這會兒表情雖然還算鎮定,但麵色多少有些僵硬,身形都有些輕抖了起來,到底是做娘的,崔薇自個兒如今也有孩子了,多少能體會許氏心中的感覺,想了想之後也不計較她剛剛的責問了,畢竟看在秦淮份兒上,她也不可能給許氏太多沒臉,因此一見許氏認錯,自然也順著這階梯,便也跟著道:“秦夫人這話說哪兒去了,我也知道秦夫人心中的感受,隻是秦姑娘確實沒有來過,這事兒一問房門便知道了。”
再者她也沒有將人家的女兒鎖在家中不準人回去那麼無理!許氏表情有些陰晴不定,手中緊緊擰著帕子,便是在掙紮什麼一般,半晌之後才突然道:
“不瞞聶夫人直說,玉兒不孝,又不知禮儀,前些日子竟然瞞著我時常外出與令兄相會。”一說到這話時,許氏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現出幾分嚴厲之色來:“我前些日子才發現,可是玉兒不聽話,竟然與我說喜歡令兄。聶夫人恕我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家是個什麼身份,聶夫人也知道,我女兒好歹也是知府的嫡女,又不是什麼下三濫的,怎麼可能嫁給一個連功名都沒有,且隻能做商人的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