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文剛要開口說話,孫氏一看到兒子過來,連忙便道:“大郎,你可要給我作主啊!這賤人不要臉,勾搭你爹,都爬了你爹的床了!”孫氏氣憤之下,也不管其它,直接便將這事兒給說了出來,崔薇頓時眼皮跳了起來,聶夫子原本坐在角落裏不出聲,原本不想將這樣的醜事說給別人知道,尤其是晚上時崔薇才被自己責備了一頓,可如今自己的兒媳婦竟然與他滾成一團,被人瞧見,聶夫子這會兒老臉哪裏還擱得住,又聽孫氏這樣一說,頓時惱羞成怒:“你給我閉嘴!事情是怎麼樣的還沒有說清楚,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孫氏一向怕他,可這會兒憤怒之下忍耐不住,竟然聲音比他還要高一些,尖利道:“還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難怪我說你不愛跟我睡一堆兒,原本是瞅上年輕水嫩的了吧?”孫氏嘴裏不幹不淨的話不停的說著,直說得聶夫子臉色漲得通紅,越發惱怒,兩夫妻吵成一團,孫梅夾雜在其中,聶夫子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孫梅一進來脫光了,屋裏黑漆漆,他隻當是哪個想要攀附他的小丫頭,哪裏知道是自己的兒媳婦!
若是早知道是孫梅,他肯定也不會與她滾做一堆,被人撞了進來點燈瞧見了。他就是再畜生,再沒有羞恥心,也不可能偷扒自己的兒媳婦!再者孫梅他根本瞧不上,有什麼樣漂亮的女人沒有,孫梅長相三大五粗的,還沒有之前聶秋染找給他的兩個侍女好看,如果不是黑燈瞎火的,他怎麼會這樣?聶夫子心中這會兒又氣又羞又恨,他生平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的時候,直覺得孫氏讓自己把一生的臉都丟盡了!
聶夫子年幼之時便心高氣傲,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為聶家光宗耀祖,要讓別人對自己另眼相看,要讓祖宗因自己而自豪,他自小讀書,後又中了秀才,人人都誇他有出息,在村中不論哪個人提起他來時都是一臉敬佩的神色,哪個說起他時不是都尊敬無比?隻是聶夫子自己資質平庸,中了秀才要再考舉人時才知道有多難,他外表不顯,人人都誇讚他,隻是沒有中到舉人,這一直都是聶夫子心中的恥辱,也正因為如此,他自尊心比別人更加高傲,他中不了舉人,便要兒子來中,他未完成的事情,兒子一定要替他完成,以維護他的體麵與自尊,讓他聶家受村裏人讚歎。
一直以來聶夫子都將自己的自尊高高掛著,孫氏在他麵前一向溫順聽話,可沒料到就是這樣一個他瞧不上的孫氏,此時竟然敢與他撕扯成一團!而關鍵是這一切還在自己的兩個兒子與兒媳以及諸多下人麵前!聶夫子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燙,他心裏湧出一股戾氣來,重重想要甩開孫氏的手,可偏偏孫氏的手死死抓在他身上,要讓他拿出一個說法來。一向高傲的人此時被孫氏扯得麵皮紫漲,卻偏偏因讀書而一向身體算不得有多好,掙紮不開孫氏的手。
“我為你聶家生兒育女有功勞,你卻跟這小賤人勾搭上了,你沒有良心!”孫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本來長得便不算貌美,如今一番哭起來,年紀又大了,聶夫子越發覺得她麵目可憎,此時聶夫子心裏怒不可遏,孫氏卻是大著嗓門兒在那兒哭著,一邊抓著聶夫子不住搖晃,一邊又踢打著孫梅。
“有什麼事,不如好好坐下來說吧,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讓人看了笑話。”聶秋染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前這場鬧劇,將崔薇給拉到了自己身後擋了大半,這才皺著眉頭,溫和的勸了孫氏一句。
聶夫子一聽這話,頓時不住的點起頭來,他此時狼狽異常,身上衣裳淩亂的裹著,剛剛從床鋪上被人拉下來時,他衣裳本來就是散亂的,如今又被孫氏一番拉扯,簡直是丟人現眼。聶夫子這會兒隻當聶秋染是站在他這邊的,心中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還沒有開口,那頭孫氏一聽到聶秋染這話,就如同看到了聶夫子平日裏也是這般皺著眉頭教訓她一般,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聶秋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她頓時就暴怒異常:“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兩個不要臉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怕人家笑話!這賤人要是怕人家笑話,就不會爬她姑父的床了!”
這會兒孫氏已經氣得沒有理智了,早忘了孫梅已經嫁給了聶秋文,一說到火在處,拉著聶夫子搖晃不止,又扯了孫梅過來幾耳光又賞了下去,直打得孫梅臉上啪啪作響,原本就腫漲的臉頓時現出幾分紫色來,足以表現出孫氏此時心裏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