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抬頭一望,果然遠處一大片湖水,靜靜地躺在二人眼前。湖麵廣闊無際,水上煙波浩渺,偶而有一兩艘小船來去,當真是如詩如畫。銀萍公主拉起楊戩的手道:“咱們快去近處瞧瞧。”
兩人來到湖邊,更覺得太湖沉靜恬淡,宛若情人眼波兒一般溫柔。銀萍公主大為讚歎說道:“這裏真是太美了。楊大哥,咱們坐船去湖上玩玩兒如何?”楊戩道:“反正要和楊太監在湖中見麵,怎麼都是要坐船的。”銀萍公主道:“你淨說這些煞風景的話。我去買些吃的,這就去湖上吃喝玩耍一番。”
銀萍公主買了些酒肉熟食回來,楊戩包了一艘畫舫,上船後兩人便在船艙中對飲起來。銀萍公主酒量甚豪,比楊戩也是毫不遜色。楊戩從沒見過一個姑娘喝酒如此豪爽,大喜說道:“陸姑娘真是好酒量。”銀萍公主舉杯笑道:“來,你我一醉方休。”
兩人在這太湖上直喝到月上中天。酒醉之後,銀萍公主便在艙中合衣而臥。楊戩心事重重,走到船艙之外,望著天上的明月出神。
天邊新月如鉤,照著這一方清澈的湖水,太湖之美此時別有一番風致。正如沉睡的佳人,輕柔嬌羞不可方物。銀萍公主雖不如慕容飛飛那般美得動人心魄,但她這種純真正如太湖之水,幹淨、清澈;慕容飛飛是萬萬及不上的。楊戩想著想著在甲板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楊戩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蓋著銀萍公主的藍色外衫。不由心裏又是一暖,伸個懶腰起來叫道:“公主起得倒是真早?”銀萍公主嗔道:“都說了不讓你叫我公主,聽著別扭。楊大哥,怎麼不在艙裏睡,這外麵風可大的很呢。”她絲毫不懂大宋的禮節。楊戩也不多做解釋,把衣衫給她披上說道:“快披上吧。免得著涼了。”銀萍公主低頭笑道:“多謝楊大哥。”楊戩暗笑:這本是你的衫子,又謝我作甚。
連著幾日,二人都在太湖中飲酒賞湖。楊戩每次問起怎麼還沒見到楊太監來碰頭。銀萍公主總是說:約好了是在端午前後見麵,他終究會來的你又急個什麼勁兒。其實心裏卻著實希望一直這樣下去,最好那楊太監一輩子別來才好。
一日傍晚,二人酒到酣處,楊戩道:“陸姑娘,你這酒量著實不錯。”銀萍公主笑道:“楊大哥莫不是取笑小妹貪杯麼?”楊戩笑道:“哪裏話,我見你喝酒喜歡的緊。”銀萍公主忽道:“楊大哥,等你空閑的時候可願意去關外找我。到時候,小妹定然會拿天下最好的美酒招待你。”說到此處,眼神漸漸朦朧起來。楊戩心裏一驚,她如此相邀莫不是對我生了情意。
這番猜測果然不錯。銀萍公主久在關外,見到的都是馳騁馬背的關外大漢,從沒遇到楊戩這等瀟灑飄逸的俊俏少年,幾日相處下來不由得芳心暗許。
銀萍公主見楊戩不說話,不由嗔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我又不是要嫁給你。”這句話一說,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楊戩不忍拂她的好意說道:“當然,若隻是喝酒我自會去的。”銀萍公主絲毫沒聽出他話中的推諉之意,反而大喜說道:“好!楊大哥,咱們一言為定。”楊戩結結巴巴說道:“隻是~~~這個~~~,為兄平日裏倒也忙的很。”
銀萍公主看出他是在搪塞自己,一腔柔情登時化為冰水:“你,你莫非是在想著那個慕容姑娘?”
楊戩被她瞧破心事,不由得閉口不語。銀萍公主一氣之下,把酒菜全都扔到湖裏怒道:“假情假意。你纏著我作甚,去找你的慕容姑娘吧。”楊戩對她深感抱歉,歉然說道:“公主,楊戩一介村夫,實在擔不起公主的深情厚意。”銀萍公主更是惱怒:“你快滾,免得我一刀殺了你。”
跑出船艙,麵對著太湖,淚水瑩然而下。她以前無論遇到多少艱難險阻,從未流過一滴眼淚,這次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也止不住。身上忽然一暖,原來是楊戩從艙中出來,把外衣給她披上柔聲說道:“外麵風大,小心著了涼。”